話題太沉重了,以至於張琳的母親也想要去逃避。“你父親……接下來,有什麼算?”
“父親說,你是愛我的。”張琳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話出口後,怔怔不語。母女倆就這樣相對無言的坐著,天色漸暗。張琳歎了一口氣,低聲道:“隻要心裏舒暢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強求那麼多……我知道這些你比我懂,我隻是希望你過好……我,近幾年不會在國內的,你照顧好自己。”
從母親家出來張琳在黑暗的角落中靜站了很久,似乎沒有其他人需要告別的了,真的活得很失敗。對著虛空和萬家燈火自嘲一笑。
是不是沒有自己的勢力,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生存的資格,隻能任人擺弄?
是不是善良和忍耐隻是軟弱之人的推脫之詞?是不是真的是禍害遺千年,好人沒有報?
是不是真的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是不是……
這個城市,給了張琳許多的疑惑和不解。
小心翼翼藏起靈魂中的卑劣,人性深處的陰暗,那麼的如履薄冰。有的人卻可毫不費力的看穿你的偽裝,是羞憤?抑解脫般的釋然?這種痛並著樂,多少都可窺探到瘋狂的味道。到底怎麼了?不解……張琳語錄。
張琳是一個人去的機場,同機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親朋好友相送。對比之下,張琳形單影隻的近乎悲涼。
尤記得第一次去遠方求學時,一個人坐在列車上,感受到的盡是對故土的不舍,和對未來的恐慌。張琳是個相當戀舊和戀家的人。如今,即將要遠離祖國,去更遙遠的地方,奇怪的是居然有鬆了一口氣的舒適感,和對未來的無限期許。
“琳,想家了嗎?”
“沒有。”
“那你很喜歡對著天空發呆嗎?”
“是在想瓊斯先生給的課題。”
“奧,現在不是休息時間嗎?”
張琳不再回答喬治的疑惑。中西文化的差異。來到這裏已經有一個月了,雖說有文化差異,可張琳覺得這裏挺適合自己的。要知道除了那些政客,這裏的人說話一向都是直白、坦誠的。很自由,來自靈魂深處的自由。
這種狀態張琳很滿意,在某種程度上,這算是一種隱居的生活。與以前的人沒有聯係,這裏的人不知道自己的過去。阿Q精神大概如此吧。
“琳,那個人好像對你很感興趣,要不要來場浪漫的邂逅。”
張琳象征意味的扯一下嘴角,繼續保持的仰望天空的姿勢。近一個月來,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了。外國人的開放和熱情讓一直受中國式教育的張琳險些吃不住。浪漫的邂逅似乎成了這個國家人民的一種民族文化。
如今想來,張琳還是忍不住愉悅泛濫。第一見到喬治,這個明明已過而立,偏偏性情如情竇初開般浪漫的人,用生硬的漢語說‘美麗的小姐,我對你很感興趣,要不要來場浪漫的邂逅。’雖出國前做好心理建設的張琳還是被如此直白的方式驚到了,虧得反應不慢,才沒有出醜。不過,由於張琳玩性大發,所以很幹脆的說了個‘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