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X大風景如畫的校園裏,連接著教學區和宿舍區的清渝大道上,金色的銀杏葉像蝴蝶一樣在空中伴著瑟瑟秋風旋飛,幾經起伏,最終帶著對生命的眷戀歸於塵土。遠遠望去,清渝大道就像被上帝之手灑了一地碎金。此刻正是下課時間,學生們正踩著這一地碎金來往於宿舍和教學樓之間。
“不是說全球氣候變暖嗎?沒到冬天就冷成這副鬼樣子,還讓不讓人活了!”米洲緊了緊米色的風衣,跺著腳縮縮脖子抱怨著,臨末還加了一句,“奶奶個熊!”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清。身旁的張琦瞄了瞄周圍投來的異樣眼光,刻意拉開一步與米洲的距離,心想:這個死丫頭,一點形象都不顧。
米洲眼珠滴溜溜一轉,毫無預兆地給了張琦一個熊抱,成功阻止了張琦已邁出的腳步:“親愛的琦~~~”末尾還帶著京劇一樣的顫音,“你個死鬼,昨兒你不是說請我吃豆腐嗎?人家可是等了你一晚上呢。從實招來,你去哪兒鬼混去了?”話還沒說完,嘴已經湊到了張琦的耳邊,用鼻息騷擾著張琦。
周圍有人出現了然的表情。張琦快被這丫頭氣死了,狠命掐著米洲的腰。 蒼天可鑒,她剛瞄上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帥哥,正粉麵含春,努力保持著矜持高貴的形象,等待帥哥用那雙發現美的眼睛來發現她。結果帥哥倒是發現她了,可巧看見米洲和她曖昧的那一幕,唇角一揚,擦肩而過。
“米洲!”清渝大道上空回蕩起張琦崩潰的吼聲。
米洲早跳了開去,從容地整理開風衣收腰處被張琦掐出的褶子,看著張琦隨怒氣不停起伏的胸部,一臉慈悲地說:“可憐的孩子,餓壞了吧。走,姐姐陪你買米粥和饅頭去。”說著一把撈過張琦的肩,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胸給她順氣兒,一邊搖著頭歎息:“世界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使勁兒~”
張琦美目一瞪,一把拍掉鹹豬手,咬牙切齒地說:“大娘,你這是在接生呢!”
米洲訕訕一笑:“原來你快生了。”臉色忽的一變,一聲悲鳴:“琦,是誰的?幾個月了?”
張琦剛整理好的淑女式的表情盡數龜裂,正待再次燃燒小宇宙,眼角一瞥,瞥到了正走向她倆的高個子男生,表情一變,羞答答地用眼角瞄著米洲:“小樣兒,還裝糊塗,不就是你……”話還沒說完就掩嘴一笑,那嬌羞的樣子就連女人看了也心口一甜,可米洲卻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她太了解張琦了,正常情況下,張琦是不會對自己這麼柔媚的,更不會陪著自己瘋,除非……米洲緩緩轉頭,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帶著陽光香味的男生——卿楊。
盡管今天氣溫很低,卿楊仍舊隻穿了一件白色純棉Tshirt外罩米色連帽開襟針織杉,黑色水磨麵料牛仔褲襯著他筆直修長的雙腿,衣衫隨意敞開,說不出的灑脫不羈。蜜色肌膚泛著柔和的亮澤,軟軟的頭發被穿過霧氣的陽光照出一層溫暖的光暈,仿佛讓周圍的空氣也跟著暖起來了。男生對著呆楞的米洲暖暖一笑,帶出眸子裏的燦爛星光:“米洲,最近你都幹嘛去了,老見不到你?”
米洲被他的笑容所迷惑,嘴巴不受控製就回答:“躲你啊。”男生一愣,繼而又笑起來:“我是老虎麼?會吃人麼?”
張琦偷偷掐了一下米洲的腰,米洲吸著冷氣回過神來,暗想,這小子真是妖孽。她咧咧嘴笑道:“可不是嗎,誰不知道你卿楊大帥哥迷惑起女生來可以封‘通吃伯’啊。再說了,你都交女朋友了,你小子向來重色輕友,我又怎麼好當燈泡呢,當然是躲遠點好。”
卿楊頓時露出受傷的神色,委屈地說:“小米粥,你居然懷疑我們八年的情誼,真是讓人傷心啊。”隨即又大義凜然地拍拍胸膛,“俗話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怎麼會是重色輕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