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洲震驚莫名地喊道:“喂,等等!”
葉綸回身一本正經地望著她:“怎麼,趁酒勁兒吃了我豆腐,現在想不負責任啊?”
米洲瞬間被這飛雷炸得思維和語言能力同時短路。附近幾個桌子的客人已然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倆,更有兩個之前被葉綸美色迷惑的女生又是驚訝又是豔羨地打量米洲。葉綸趁機轉身走出餐廳,留給眾人一個狀似受傷落寞的背影。
等米洲血液重回大腦時,早已不見了葉綸的身影。她一邊顫抖地掏出手機撥叫張琦,一邊驚恐地想:不會是真的,不會是真的!我怎麼會對葉綸耍流氓呢,對誰耍也不對他耍啊!不會是真的!不對啊,除了頭疼,身體沒什麼異樣啊,難道我體質異於常人……
正胡思亂想著,電話已經接通,米洲哆嗦著嘴問:“琦,昨天晚上,我喝醉以後,對葉綸做了什麼……”
五分鍾後,電話兩頭的女孩都弄清了狀況。張琦嘮嘮叨叨地數落道:“你個笨女人,就算怎麼樣了也該他負責啊。不管誰強了誰,都要高舉改革開放的偉大旗幟,隨機應變,抓住機遇,迎接挑戰,充分利用先天優勢,變被動為主動,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後麵的話米洲全沒聽進去,隻是臉色發青的揉著手裏的袋子:“葉綸,咱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轉天,男生宿舍外,米洲把幹洗過的衣服扔給葉綸,本欲扭身就走,但轉念一想,自己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於是清清嗓子,高風亮節地說:“那誰,雖然那晚是你自願的,但是,我是個有原則的人,所以,還是謝謝你。”
葉綸一挑眉,剛欲說話,“什麼‘那晚自願’啊?”一隻指節分明的大手拍上米洲的肩,熟悉的戲謔嗓音從頭頂飄來。
米洲心中暗暗叫苦,直覺地不想讓卿楊知道自己醉酒的事,幹笑一聲:“沒什麼,就是幫我找本書。”
葉綸怪異地看著她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嘴角抽了抽,微垂下眼瞼,揚揚手中的袋子:“我先上去驗貨,不合格是要返工的。”朝卿楊微一頷首,轉身離去。
卿楊疑惑地問:“那是什麼?”
“書。”剛說完,米洲就後悔得想咬自己的舌頭,那袋子的輪廓怎麼看也不像書啊,這話連張琦都騙不了,更別說卿楊那麼精明的人了。
卿楊不說話,隻是盯著她看,半晌開口,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以後借書找我。”
米洲有些錯愕地點頭,繼而覺得很灰心,每次都是這樣,明知道是謊言也從不揭穿她。如果他強勢一點兒,也許她心底的實話就有機會說出來,也許他們就會有不一樣的故事。或者,他其實並不真的關心實情是怎樣,畢竟,他從不曾超越過朋友的界限。也罷,米洲抬起頭,露出招牌式的無害笑容:“快中午了,你和齊玉吃過愛心午餐了嗎?我可要和琦去吃自助烤肉了,先閃了哦,遲到了會被罵的。”自虐似的想著卿楊和齊玉是多麼般配,揮揮手,算是道別了。
卿楊望著米洲裹著風衣的瘦小背影,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兒。小米粥最近越來越怪了,居然聯合外人來瞞他,他隱隱有種被疏離的感覺,伴隨著些許不安。
第二天機械製圖課前,米洲心不在焉地聽著張琦在旁邊說些八卦消息,眼睛不時往教室門口瞄。當葉綸裹著灰色格子大圍巾遮住半邊臉踱進教室時,張琦發現米洲的眼睛像瞬間被兩簇小火苗點燃般,亮得非比尋常,嘴角也不自覺地彎起來。她一下子興奮起來,緊緊扯著米洲的衣袖問:“小妮子,我要聽奸情!”米洲無害地一笑:“不出意外的話,葉綸的臉上現在寫滿了青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