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輾轉難眠(1 / 2)

一口氣跑回寢室,米洲氣喘籲籲地直拍門,竟然忘了自己也帶了鑰匙。門被打開,昏暗光線下,披頭散發中一張綠油油的臉驀然撞進視野,將本已精神緊張的米洲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待看清是敷著麵膜的張琦後,米洲反身按開寢室頂燈,嘴裏啐道:“丫的,你還真拿自己當翠花啊。”

張琦不敢有大的麵部表情,隻用鼻腔哼哼:“如果我是翠花,你丫就是酸菜,於是——翠花就上了酸菜,滅哈哈哈哈~~~”若不是她現在敷著麵膜,表情一定很銀 蕩。

米洲覺得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貌似今天大家都跟“上”字過不去。多好一字啊,簡單易寫,含義豐富,愣是被這幫敗類給毀了,其毀滅度可直接與“小姐”和“同誌”媲美。祖國瑰麗的文化寶庫啊,請原諒他們吧。

米洲深深跌進柔軟的床裏,胡亂扯過被子把頭捂住,告訴自己,睡一覺就好了。她現在覺得渾身的力氣都隨著那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而抽走了,無力思考關於自己、關於葉綸、關於他們倆的任何問題,無力深思他為什麼要吻自己,也無力深思他們的關係。睡覺吧,tomorrow is another day!可是腦海中總是反複重現剛才的畫麵,越是想遺忘就越是清晰,正如失眠的人越是想睡著就越是清醒。

被子被人狠狠掀開,張琦帶著薄怒的臉伸了過來,屁股被狠狠拍了一下:“起來,少裝鴕鳥了。”

米洲眨眨眼,不會吧,難道張琦也看見了?作勢又要把頭蒙起來,卻被張琦拉住。

張琦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小米粥啊,翠花要提醒你當心野花哦。”

米洲迷茫地看著頭頂的“綠巨人”,微微愣神,喃喃道:“野花?我有野花了?家花在哪裏?”

“不是你,是葉綸。”張琦翻著白眼兒。

“哦,你是說舒靜那事兒吧,我已經知道了。”張琦負責節目安排,葉綸肯定已經先知會過她了。米洲無所謂地挑眉,有些心不在焉。

張琦的麵膜已經幹了,開始龜裂。她無奈地戳戳米洲的眉心,跑到陽台上洗臉去了。嘩嘩的水流似擊在米洲心上,情緒稍稍平複下來,臉上的高溫一點點消退。其實並不是表麵那麼無所謂的,她知道自己並不喜歡舒靜,可是為什麼呢?難道就因為葉綸?

她下意識地撫上唇角,那冰涼的觸感已經不在唇畔,卻更像是落到了心上,一絲一縷帶著涼意卻灼熱得像是一記烙印。靜下心來,除開被強吻的羞憤和對初吻的失望,其實她並未覺得多麼厭惡多麼不堪,這讓她感到恐慌。分明看到葉綸眼中有一些細碎的東西,她不是不明白,卻也不是完全明白。過去的歲月那麼深深地在心田碾出痕跡,對他的感覺,米洲還有太多不確定。她得承認她有那麼一點享受在葉綸麵前放縱真性情的感覺,不用為了什麼人而改變自己,不用為了討人歡心而委曲求全,不用為了隱藏心思而小心翼翼,嬉笑怒罵,隻為著自己舒心。隻是,一切不應該早在那場舞會以後就已經清楚地界定了嗎,什麼時候初衷竟然變了味兒?

正心緒紛亂間,電話響起,米洲緊張得心跳亂了一拍,再細看之下,卻隻有意外和隱隱的失望:“易塵?”

張琦聽覺極其敏銳,帶著臉上猶未擦幹的水珠從陽台奔來。米洲一邊戲謔地看她一邊接起電話。

“米洲嗎?”

“嗯,晚上好。”米洲可以想象他儒雅地扶扶眼鏡、柔和微笑的樣子。張琦死乞白賴地將耳朵貼到手機上。

“簽約還順利吧?”

米洲心中有一絲異樣,憶起易塵說過他在舒芯有熟人,而舒靜的爸爸又在舒芯,現今他又一再關心簽約的事。莫非……不會那麼巧吧……她試探道:“你認識舒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