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洲錯愕地回頭,正巧對上卿楊責備的眼神。“這麼大個人了,還不讓人省心,當心嫁不出去!”
米洲慌忙站直身子,回過身去麵向卿楊,嘴裏嘟嘟囔囔:“皇帝不急太監急。”
卿楊暗下臉來問她:“剛才在想什麼呢,叫你好幾聲都沒聽見。”
米洲訝異,她剛才有那麼出神嗎?訕笑著掩飾:“沒有呢,我在思索國家的命運、民族的將來。”
卿楊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轉開話題,他有些憂心地問米洲:“最近怎麼沒看到葉綸?他們寢室裏的人說他兩天沒回去了。手機總是關機,不會出什麼事吧?”
米洲歪著頭想,葉綸大概隻將父親生病的事兒告訴了熊貓、她和輔導員吧。她輕咬了一下嘴唇,抬眼對卿楊道:“他家裏有點事情,過兩天就回來。”
“那他和舒靜的節目還要上嗎?我看要不撤了吧,大後天就是平安夜,都沒時間排練了。”
米洲蹙眉思索,葉綸本來就不想參與這個節目,撤了也好,至於舒靜,她愛跟誰唱就跟誰唱。她正欲說話,一把嬌滴滴的聲音插進來:“喲,真巧,這不是卿楊和米洲嘛。”
二人循著聲音望去,那從湖邊走來娉婷婀娜的俏麗人兒不是舒靜還能是誰呢?大冷天的,舒靜隻穿了薄薄的一件針織外套和極短的靴褲,不然也顯不出她曲線救國的思想來。
米洲不由自主讚道:“穿得真騷包,瞧那一‘波’三折的,跑起步來肯定跟擂鼓似的。”她承認,她深深地嫉妒了。卿楊輕輕掐了一下米洲的手臂,適度翹起嘴角,禮貌地對著來人點頭。
舒靜擺弄著嶄新的手機,目光遊移在二人臉上,最後看定米洲,帶著驕傲的口氣說道:“我和葉綸會在聖誕晚會上合唱《今天你要嫁給我》。”
米洲看著舒靜臉上嬌羞的酡紅愣住,葉綸隻說過他們會對唱,卻沒說會唱這首。她疑惑地打量著舒靜微仰起來的臉,那神情仿佛勝利的勇士,心中五味雜陳。明明知道葉綸也是權宜行事,可想象著他對舒靜深情唱道“今天你要嫁給我”,米洲覺得隱隱有簇火苗在燃燒,心中暗道:我畫圈圈詛咒你!女人是水做的,我詛咒你胸 部縮水腦子進水!
卿楊似乎感應到米洲的情緒,先她一步對舒靜道:“我們剛才還在說這事兒呢,葉綸恐怕是參加不了排練了。你看要不要考慮重新找一個搭檔?”
舒靜明顯怔了一下,轉過頭看著米洲,仿佛質問一般:“葉綸去哪裏了?電話總也接不通。”
“問我幹嗎,我不知道。他又不是花姑娘,還能被我賣了不成。”米洲嬌笑著一揚手,“舒美女本事大,一定能夠找到他的。”
舒靜臉色訕訕,故作高貴地微笑,華麗地轉身走掉,眼中的不甘卻是一覽無遺。
卿楊看舒靜走遠,轉頭看著米洲做深思狀。米洲跳開一小步瞪著他:“幹嘛,沒見過美女啊。”
卿楊用手摸摸下巴,發現沒有長髯,輕咳一聲:“咳,你說,小米粥加了醋是什麼味道呢?”卿楊望天。
米洲微紅了臉,假裝沒聽懂:“那一定是飯放餿了。”
卿楊垂下頭,笑得有些不顧形象,額前的長發將眼神遮住,沒人看得見其中的落寞與悲哀。
和卿楊分別以後,信步的米洲還是來到了圖書館。攤開數電課本,明明每個字都認識,卻入不了眼,她隻是對著黑暗的手機屏幕發呆。葉綸現在在做什麼呢?他父親身體可好了?醫院裏隻他一個人在照料嗎?那會不會很辛苦?如果不是G市離這裏實在太遠,她想,也許她可以去幫忙的。如果葉綸晚幾天回來,就可以推掉這次對唱了吧?可是那樣是不是意味著他父親的身體康複得比較慢?天呐,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好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