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綸將頭埋在米洲頸窩,綢緞般的發絲拂著她白皙的脖子微微發癢,他低沉的聲音呢喃在耳際:“我好想你,聽不到你聲音的日子裏,我幾乎夜夜都夢到你。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其實即使死緩我也忍受不了的,請赦免我吧。我想每天都擁你在懷,每天看你的眉,你的眼,你的嬉笑怒罵我都喜歡。”
米洲輕咬著下唇,快要融化在他的柔情中。她又何嚐不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好呢?縱使誤會讓他們分開,她也總是忍不住為他牽腸掛肚。隻是她真的好害怕,當幸福再一次靠近,她卻害怕這幸福太過短暫,越是容易得到,就越怕失去。
微涼的唇沿著米洲的脖頸找尋著芬芳,心動的感覺回到當初。就在雙唇即將碰觸的時刻,老佛爺的聲音如洪鍾般從客廳傳來,伴著清晰的腳步聲:“你們收拾好了沒?”
米洲趕緊推開葉綸,微紅了臉,飛快地說道:“還是這條適合你。”邊說邊從葉綸手中抽出那條天藍色的枕套鋪好,這也正是葉綸看中的。
葉綸雙手環胸,滿足地笑說:“還是你了解我。”頓了頓,他低沉道:“我最多在這裏待三天就要回學校去。”
米洲整理床單的手一頓,然後沉默地點點頭。此時老佛爺剛好來到房門口,手裏端著一盤西瓜,意味深長地看了米洲一眼道:“收拾好就出來吃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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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無話,米洲睡得特別香甜,第二天清晨就自然醒來,想到葉綸就在隔壁睡著,心裏緩緩流淌過舒適的踏實感,連空氣裏都飄蕩著香味。她笈著拖鞋走出臥房,見客房的房門已經打開,卻不見葉綸的身影,正疑惑間聽見書房裏麵傳來一聲痛呼,心中隱約覺得不妙,急推開書房門,赫然看到米爸正往葉綸胳膊上紮針,散在地上的是老爸研究了近一個月的針灸書。
米洲看見葉綸手臂上已有了好幾個紅點,心下著急,上前一把推開米爸,斥道:“爸,你想鬧出人命啊?”
米爸一拍胸脯道:“你放心,就憑我的技術……是完全有可能的!”
米洲狠狠瞪了米爸一眼,抬著葉綸的胳膊仔細查看,那幾個猩紅小點一看就知道是拜米爸精湛技藝所賜。自從米爸的機械強迫症自動痊愈以後,他沒消停幾天就又癡迷上了針灸,總想找個人來做實驗。有一次趁老佛爺睡著,他拿了銀針想偷偷在老佛爺身上紮,結果被高度警惕的老佛爺一掌摑下床去,還被迫戴了好幾天的墨鏡。後來米爸就隻敢將邪惡的魔爪伸向豆豆——豆豆毛厚,紮傷了也看不出來。
米洲埋怨葉綸道:“你真以為自己是小白鼠啊。”
葉綸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了,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解釋說:“叔叔跟我說他是祖傳手藝,看我舟車勞頓,說是紮一針消除疲勞。”
米洲心頭火起,轉身去找米爸算賬,可隻來得及看到米爸的一個腳後跟消失在門口,隻好又接著教訓葉綸:“你怎麼就那麼好騙呢?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幹脆趕明兒我把你拖到集市上去賣了吧。”情不自禁戳戳葉綸的腦門。
葉綸任米洲戳著,靠在椅背上淺淺地笑。能夠知道她在關心自己,被紮多少下都值得。
大概因為心有愧疚,一整天米爸都對葉綸百般殷勤,殷勤到連老佛爺都嫉妒的地步。米洲去廚房拿水的時候,看見老佛爺陰惻惻地每念叨一句“紅顏禍水”,就狠狠地切一刀黃瓜。感受到低氣壓的包圍,米洲趕緊退出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