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葉弦也幹咳嗽幾聲,“那雲弟去探探吧,反正你本來就是‘雲’,也不怕踩在雲上,你又有踏雲禦風之能……”
雲尊慠道:“好,我去看看。”他說著輕步行出。
畢海心瞪了古葉弦一眼,但也沒多說什麼,跟著雲尊慠走出去。
雲尊慠回頭看他,“師兄,你守在這裏。”
畢海心冷冷道:“他們用不著我管。”
雲尊慠溫聲懇求:“我知道你不想管他們,算我托你的,他們幾個都沒有抵禦勁敵之力,此處凶險狀況難料,你先看顧著點,我才放心。”
畢海心如今雖然還不如雲尊慠的實力,但他同樣練過天義合神心法,隻是層次稍弱於雲尊慠,卻遠勝古葉弦、花浩清等人。
能真正和冥界妖霸對抗的,除了雲尊慠,這裏也就是畢海心了。雲尊慠不放心大家,就想托師兄留下保護,畢海心終於沒再拒絕,搖頭一歎:“難道你活著都是為了替別人考慮的?你去吧,快去快回!”
雲尊慠走了,縱身拐過一片深青荊叢,順之探了下去,眾人已看不見他的影子。四下的青木褐岩,相映成趣,與凡塵景色並沒什麼兩樣,但這究竟是人間,還是天上呢?
風如溪心中很焦灼,想跟去四處的看看,卻又不敢。
她不自覺又往泠薈雪的身邊靠了靠,泠薈雪轉望她一眼,知她心中害怕,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她手心盡是冷汗。泠薈雪的手溫暖幹燥得多,她雖然也比較擔憂,卻並不像風如溪那樣心中有對於一種完全陌生世界的恐懼,她的見識經曆,跟生長在平凡木蓮村的風如溪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泠姐,我好怕……我怕再也回不去了。”
泠薈雪牢牢握著風如溪,想給予她更多安定的力量,低聲道;“鎮定一下心情,別亂想,我們會有出路的。”又用力握了一下她。
風如溪點著頭,但其實手還輕微的顫抖。
畢海心回到古葉弦身邊,盯注他,突然問道:“你方才觀看天機上的鏡子,你看到了鏡子中出現的是什麼?”
古葉弦道:“我看到……”他感覺對方的目光逼視著自己,透出懾人的壓力,壓得自己渾身不自在,話聲戛止,沒說下去。
畢海心緩緩道:“當時一共五個人,鶴玉奎和韋鬆生入魔最深,你跟何三開雖然不嚴重,但也失常,隻有雲弟神態最平和。我就想問你,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古葉弦似心虛一般轉頭避開目光,對這位大師哥,他心中總存著幾分畏懼,要說雲尊慠比大師哥的功力還高,他對雲尊慠卻全然不怕,或許他對這個師哥的稟性太了解了,讓他確信雲尊慠永遠不會威脅到他。
畢海心道:“如果不是雲弟及時打破了鏡子,救了你們,你們入魔越來越深,最終還不知是何後果!”
古葉弦幹噎幾聲,道:“師哥,我隻是略為失控,哪有入魔,真正入魔的是韋鬆生他們。當時我見著鏡中出現一個半人半獸活生生的怪物,眼神就被它吸引了過去,想努力避開,卻怎麼都移轉不開,心中卻好像有團火在燒著……後來腦子越來越昏沉,不知怎麼,隔了一陣,就突然清醒了,當時鏡子已打碎了。”
“半人半獸?”
“呃,確切說,下半身是怪獸的樣子,上半身是人形,似妖非妖,我還從沒見過。”
畢海心皺了皺眉,“那雲弟看到的又是什麼……當時情形,何三開的反應跟你最像,韋鬆生及鶴玉奎相同,雲弟與大家都不同。那個清芒鏡真玄奇,為什麼打碎了,最終反而被吸到天機石上,對應了那些淩亂的痕跡?莫非正因為鏡子的碎裂,才破解了天機石一直以來的秘密?”
古葉弦道:“這個……有可能,但又覺得不大可能,鏡子為什麼要碎?碎了才有用?這是什麼道理,天機石本身蘊育著極大的奧秘,多年以來眾高手傾盡智慧,也沒能破譯得了,如果最終的辦法是打碎一個鏡子,豈非兒戲得很。”
畢海心淡淡道:“他們沒破譯得了,大抵是因為清芒鏡丟失,根本沒在天機石上,所以天機石可謂殘缺不全,又如何解開謎團?”
泠薈雪此時插了話,“若是真的破譯了天機石之謎,那龍口便是浮生塔的入口,我們進入的這地方就應該是浮生塔啊,可現在根本不是……”
畢海心為之沉默,對於此點,他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