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爵夫人的豬孩
她在房門前站了一兩分鍾,看著這所小房子,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她正準備敲門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製服的仆人從林子裏跑了出來,愛麗絲之所以認為他是一個仆人,是因為他穿著製服,否則從他的臉上判斷,一定以為他是一條魚。
這個魚仆人來到門前使勁地敲著門,為他開門的也是一個穿著製服的仆人,他長著一張圓臉和一雙青蛙似的大眼睛。
愛麗絲好奇地看著他們倆,這兩個仆人都戴著又長又卷的假發,假發上都撲了一層厚厚的粉。
愛麗絲躲在樹背後看著他們,隻見魚仆人從腋下拿出一封幾乎和他一般大的信遞給那個青蛙仆人,同時嚴肅地說:“這是一封邀請信,王後邀請公爵夫人去打槌球。”
青蛙仆人以同樣嚴肅的語氣重複了一遍說:“噢,王後請公爵夫人去打槌球。”
說完,他們麵對麵地鞠了一躬,鞠躬的時候,愛麗絲看到他們的頭發互相纏在了一起。
愛麗絲看到這滑稽的場麵,忍不住大笑起來,她怕笑聲被他們聽見,隻好遠遠地跑開,當她重新再看時,那個魚仆人已經走了,而那個青蛙仆人正坐在門邊的草地上,呆呆地望著天空。
愛麗絲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前,敲了敲門。
“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魚仆人說,“我和你在門的同一邊,裏麵沒有為你開門的仆人了,再說公爵夫人她們也聽不見你的敲門聲,因為她們正在吵架!”
愛麗絲仔細一聽,確實如此,一陣陣嘈雜的吵鬧聲從裏麵傳出,有連續不斷的怒吼聲,打噴嚏聲,還有東西的破碎聲,好像是盤子或碗碟被摔碎的聲音。
魚仆人並沒有回答愛麗絲的話,他自顧說道:“如果我和你在門的兩邊,我還有可能為你開門,但是,現在我和你是在門的同一邊。”
魚仆人說話的時候眼睛並沒有看著愛麗絲,愛麗絲覺得他一點兒禮貌都沒有。“也許是他也沒辦法吧。他的眼睛雖然長在頭頂上,但他的確應該回答我。”愛麗絲心想。
“我怎樣才能進去呢?”她大聲地問道。
“看來我要在這裏坐一夜了。”全仆人傷心地說,“直到明天……或者直到永遠……”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盤子從裏麵飛了出來,它貼著魚仆人的鼻子直飛向他身後的一棵樹。
“或許明天也進不去。”魚仆人繼續說著,對剛才的那個空中飛行的盤子一點兒也不驚奇。
“我怎樣才能進去呢?”愛麗絲又提高了聲音。
“你究竟要不要進去?這是個關鍵的問題。”魚仆人說。
愛麗絲平時最討厭別人這樣對她說話。“真費勁,與這些動物談話簡直能把人氣死!”她說。
魚仆人仍然不理會愛麗絲,他繼續說著:“我要坐在這裏,永遠坐下去,或者離開。”
“那我該怎麼做?”愛麗絲大聲地問。
“你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魚仆人說完,吹起了口哨。
“唉,他簡直不可理喻,”愛麗絲放棄了希望,“他太蠢了,他是一個十足的傻瓜。”說完,她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沿著通道走進了一間大廚房,廚房裏滿是煙霧,煙霧裏夾雜著濃濃的胡椒粉味,她被嗆得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透過煙霧,她看見公爵夫人坐在屋子中間的一個三條腿凳子上,正哄著一個小孩,廚娘在火爐旁,正攪著鍋裏的湯。
“湯裏一定是胡椒粉放得太多了!”愛麗絲說著,又打了幾個噴嚏。
空氣裏的胡椒味的確太濃了,公爵夫人也不時地打著噴嚏,那個小孩更是一刻不停,他邊打邊嚎叫,簡直吵死人。
奇怪的是,那個廚娘卻沒事,還有一隻貓,那隻貓趴在火爐旁,正在笑著,笑得連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
愛麗絲看到那隻古怪的貓,膽怯地問道:“為什麼這隻貓會笑呢?”
“它是一隻柴郡貓,”公爵夫人說,然後又狠狠地說了一句,“這就是原因,豬!”
她這句刺耳的話把愛麗絲嚇了一跳,但愛麗絲很快就放心了,那句話並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她的那個小孩說的。
於是她又鼓起勇氣問道:“那為什麼柴郡貓會笑呢?”
“柴郡貓都會笑。”公爵夫人不耐煩地答道。
“真的?我現在才知道貓會笑。”愛麗絲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但是黛娜好像不會笑呀。”
“你知道的太少了。”公爵夫人說,這是你無法否認的事實。
愛麗絲並不喜歡別人的否定,於是,她想換個別的話題。這時,隻見廚娘把鍋從火爐上端下來,然後拿起火鉗、平底鍋、盤子、碗碟等所有夠得著的東西都扔向公爵夫人和小孩。公爵夫人不躲也不閃,她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她懷裏的那個小孩還在繼續嚎叫著,不知是被胡椒嗆得,還是被東西砸的。
“哎喲,你要注意你做的事,哇,他的鼻子。”愛麗絲一邊尖叫著一邊嚇得跳起來。隻見那隻平底鍋差點兒把那小孩的鼻子削掉。
“要是每個人都注意自己做的事,那世界就會好多了。”公爵夫人低聲說道。
“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嗎?”愛麗絲決定要顯示一下自己的知識,“它會影響到白天和黑夜嗎?或者地球繞地軸轉一圈所用的時間。”
“說到地球”,公爵夫人暴跳如雷地喊道,“斧頭,砍掉她的頭!”
愛麗絲嚇壞了,她緊張不安地朝廚娘瞥了一眼,看她是否聽見了公爵夫人的命令,而采取行動,但廚娘仍繼續攪著湯,並沒有理會公爵夫人。
於是愛麗絲又繼續說道:“是24小時或者是12小時,我——”
“別說了,”會爵夫人煩躁不安地嚷道,“我最討厭數字!”
說完,她哄起了那個小孩子,她邊搖晃著小孩邊唱催睡曲:
對小孩說話要粗暴
他打噴嚏你就打他
他隻會給你增加煩惱
並不能給你帶來什麼
打他,打他,使勁地打他
不過他知道這些都是假的
合唱
哇!哇!哇!
公爵夫人唱到第三段,她開始拚命地搖晃起那小孩,那小孩大聲地嚎叫著,吵得愛麗絲連歌詞都聽不清了。
對我的男孩說話要凶
他打噴嚏我會揍他
因為要他高興
就隻能用胡椒粉
不過,現在我已沒時間
噢,我的孩子
你要趕快入眠
因為我要趕著去打槌球
入睡,入睡,快入睡
否則你會變成豬
合唱
哇!哇!哇!
“喂,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和我的小孩玩一會兒,我想你會很快樂的!”公爵夫人邊說邊把小孩扔給愛麗絲,“我要和王後去玩槌球了。”她邊說邊走,她走到廚房門口時,廚娘向她扔過去一隻煎鍋,但是並沒有打中。
愛麗絲接住那個孩子,並用力抱住他。她用眼睛瞟了一眼那小孩,它是一個什麼動物呢,胳膊和腿都向外伸著,“它像個海星。”愛麗絲想。
那小動物鼻子裏重重地喘著氣,而且一會兒蜷起身子,一會兒又伸開,愛麗絲好不容易才抓緊他。然後使勁地抓住他的腿和胳膊,把它們擰在一起,最後再緊緊地抓住他的右耳和左腳,抱著他把他帶到了外麵。“這個孩子在這兒一定會被折磨死的,如果真的這樣,這不是謀殺嗎?”她想著不知不覺說出了聲,那個小東西聽到愛麗絲的話,也哼了哼。“別哼哼,要好好說話。”愛麗絲對它說。
她邊說邊又對它瞧了一眼,這次愛麗絲吃驚極了,這是一張什麼麵孔呀?高高翹起的鼻子,豬一樣的嘴,小小的眼睛簡直就像一隻豬。愛麗絲有點兒討厭它了。
“你不會變成一隻豬吧?如果你變成一隻豬,我就不理你了。”那小東西又哼哼起來,像是豬在打呼嚕。
愛麗絲心想:“我如果把它送回公爵夫人那兒,它一定活不成。我要把它帶到的哪兒呢?”愛麗絲邊走邊想,這時,那個小東西發出了更大的呼嚕聲,愛麗絲警覺地看了它一眼,“哇,這個孩子已完全變成一隻豬了,那我抱著它還有什麼意義呢?”於是她把它放下來,這時愛麗絲感到特別輕鬆,她看到它跑進樹林裏,感到非常高興,“它是一個多麼醜的孩子啊,不過,它可是一隻漂亮的小豬。”認識柴郡貓
愛麗絲走著走著,突然,她抬頭一看,在不遠的樹杈上蹲著那隻柴郡貓。
那貓仍舊笑著,愛麗絲悄悄地對自己說:“它看起來雖然很溫順,但在它長長的爪子和鋒利的牙齒麵前,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柴郡貓咪,”愛麗絲小聲地說道,因為她不知道它是不是喜歡這個名字。“如果它喜歡這個名字還好,如果不喜歡,它一生氣,那我可就遭殃了。”愛麗絲邊想來邊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看柴郡貓。那隻貓依舊笑著。“它對這個名字挺滿意的,”愛麗絲想。於是,她又接著說道,“你能告訴我離開這兒的路嗎?”
“你要去什麼地方呢?”貓說。
“到哪裏都可以。”愛麗絲說。
“那你走哪條路都行。”貓說。
“我能到達那個地方嗎?”愛麗絲問道。
“你一定能到那個地方的,”貓說,“隻要你走的路能通向那個地方。”
愛麗絲認為貓說的話很正確,貓的性格也很溫和。於是,她又問起另外的事情:“住在這附近的都有誰呀?”
貓伸出右爪一指說:“那邊住著一個帽匠,”然後又伸出另一隻爪子指著說:“另一邊住著一隻三月兔。你是不是想拜訪他們?不過,我要先告訴你,他們可都是瘋子。”
“瘋子?我可不喜歡瘋子。”愛麗絲說。
“是的,全都是瘋子,我是瘋子,你也是瘋子。”貓說,“這是誰也否定不了的。”
“我不是瘋子。”愛麗絲辯解道。
“是瘋子,在這兒住的,到這兒來的都是瘋子。”貓說,到了這兒,你自己也作不了自己的主。
愛麗絲認為這根本就不是判斷瘋子的依據,於是,她又問道:“你怎麼認為你自己也是瘋子呢?”
“好,我給你從開頭證明,”貓說,“首先一隻狗不是瘋子,對不對?”
“對。”愛麗絲說。
“狗通常在生氣時汪汪地吼叫,在高興的時候搖搖尾巴,對不對?”
“對。”愛麗絲肯定地說。
“而我是高興時吼叫,生氣時搖尾巴,所以我是瘋子。”貓說。
“你應該是嗚嗚叫,不是吼叫,”愛麗絲糾正道。
“那是我瘋的時候。”貓解釋著說。
愛麗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貓問她:“王後邀請你玩槌球了嗎?”
“沒有,不過我倒很想去。”愛麗絲說,“希望我像公爵夫人一樣,也能受到王後的邀請。”
“你一定會的。”貓說,“在球場上,你一定會看到我的。”說完一眨眼就不見了。
愛麗絲看到貓在她眼前突然消失,並沒有感到多麼奇怪。因為她見到的怪事太多了,有些習以為常了。
但突然之間,那隻貓又出現在原來的地方。
“噢,我差點兒忘了,那個孩子變成了什麼?”貓問愛麗絲。
“它變成了一頭豬。”愛麗絲平靜地回答,似乎覺得柴郡貓的再次出現是很自然的事情。
“和我猜得差不多。”貓說完又不見了。
愛麗絲以為貓還會出現,所以站在那兒等了一會兒,但是那隻貓並沒有出現。幾分鍾後,愛麗絲便朝著三月兔的住宅走去。
愛麗絲想:“我以前見過帽匠,所以我要去看一下三月兔,現在是5月,它瘋得不會很厲害吧?但至少比三月的時候瘋得輕些。”
正走之時,那隻柴郡貓又出現在愛麗絲的眼前。
“你剛才說的是‘豬’還是‘書包’?”貓說。
“我說的是豬!”愛麗絲回答,“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好不好?你這樣把我弄得暈頭轉向的。”
“好吧!”貓說,果然它這次是慢慢地消失了,先是尾巴不見了,再是身子,最後是那個笑得非常厲害的嘴巴。
“的確是瘋子,它為什麼笑得這麼厲害呢?”愛麗絲邊走邊想,“這次我真是大開眼界了,竟然看到了麵帶笑容的貓,以前我從來沒見到過貓笑。我如果把這事講給我的姐姐和小夥伴們,她們一定會驚訝得跳起來。”
沒多久,她就來到一幢房子前,房子的煙囪像兔耳朵,房頂上蓋著兔毛。
“這房子一定是三月兔的。”愛麗絲說。房子很大,愛麗絲吃了一點左手中的蘑菇,長到了大約兩英尺高才走向前。
她邊走邊嘀咕:“我希望它不要瘋得太厲害,否則我真該去拜訪帽匠。”古怪的茶會
在房子前麵的一棵樹下,有一張非常大的桌子,桌子上擺滿了茶具。桌旁坐著三月兔和帽匠,在他倆中間,一隻睡鼠睡得正香,三月兔和帽匠便把它當成靠墊,把胳膊肘支在它身上,托著下巴在它的頭上交談。
“睡鼠睡著了,要不然它肯定會發火。”愛麗絲想。
桌子非常大,但它們三個隻在一個角上擠作一團,看見愛麗絲走來,它們便大聲叫道:“沒地方坐了!沒地方坐了!”
“你們以為我是瞎子!”愛麗絲生氣地說。她邊說邊坐在了桌子一頭的一把大扶手椅上。
“來點什麼?酒嗎?”三月兔問。
愛麗絲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並沒有酒,“好像沒有酒吧?”
“是沒有酒。”三月兔說。
“沒有酒,你怎麼讓我喝酒?太無禮了。”愛麗絲說。
“我是沒禮貌,但你沒被邀請就坐在這兒,就有禮貌了?”三月兔說。
“我不知道這桌子是誰的,況且座位也不止3個。”愛麗絲說。
“你的頭發太長了,你沒想到要把它剪掉嗎?”帽匠觀察了愛麗絲好大一會兒,終於說道。
“我的頭發長和你沒關係呀,我喜歡這樣!”愛麗絲既生氣又嚴厲地說道,“你不應該胡亂地評價別人,那樣是很粗魯的。”
帽匠聽了她的話,瞪了她好大一會兒,然後卻說道:“為什麼烏鴉像一張寫字台?”
“這個話題好,說的是不是一個謎語,我能猜得出來。”她大聲說道。
“你是說,你能找到謎底?”三月兔說。
“對,”愛麗絲興奮地答道。
“那你怎麼想就怎麼說吧。”三月兔又說道。
“是呀!我正是這樣做的,”愛麗絲怕它們不理解,又補充道:“也就是說‘我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這兩種說法不一樣,”帽匠說,“就像‘我吃的我都看見了’與‘我看見的我都吃得’意思不同一樣。”
“對,‘我得到的我都喜歡’和‘我喜歡的我都得到了’這兩種說法意思也不一樣。”三月兔說道。
“不錯,‘我睡覺時在呼吸’和‘我呼吸時在睡覺’不是一碼事。”睡鼠在夢中又補了一句。
“對你來說是一碼事。”帽匠低下頭抿著嘴笑著嚷道,然後他和三月兔都哈哈大笑起來。
之後,他們談話的停止了,這兒靜了下來,愛麗絲想打破這難堪的沉默,但她知識有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正思考之時,帽匠第一個打破了沉默。“今天是這個月的幾號?”他邊問邊取出懷表不安地看了一下,然後把懷表晃了晃,又放在耳邊聽了聽。
愛麗絲想了一下,說:“4號。”
“我的表才2號,”他邊說邊看了一眼三月兔,然後埋怨道:“我說過,黃油對表沒有好處。”
“那可是最好的黃油!”三月兔強調說。
“那一定是加進了一些麵包屑,你不該用切麵包的刀加黃油。”帽匠又找到了理由。
三月兔拿過懷表看了看,然後放在茶裏泡了一下,又取出來看了看,它沒有更好的話來解釋了,隻好又說道:“你知道,那是最好的黃油。那樣的黃油,連我也沒吃過幾回,給你用的那一點兒,還是國王獎勵給我的呢。”
愛麗絲看著那塊表說:“這塊表真奇怪,它隻顯示幾號,卻不顯示幾點鍾!”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你的表不是也沒有告訴你年份嘛。”帽匠咕噥著。
“這不一樣,因為在這麼長的時間裏都指的是同一年呀。”愛麗絲說。
“我的表不顯示鍾點也是這個原因。”帽匠說。
愛麗絲越來越糊塗,帽匠的話是標準的英語,聽起來也很正確,但它的實際意義又是什麼呢?令愛麗絲摸不著頭腦。
“我不太清楚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愛麗絲努力地使自己彬彬有禮。
“睡鼠又進入夢鄉了。”帽匠說著在他這個可憐的夥伴的鼻子上倒了一點熱茶。
睡鼠氣得搖了搖頭,閉著眼睛不耐煩地說:“是的,是的,我正要說這句。”
“你知道謎底了嗎?”帽匠問愛麗絲。
“沒有,我猜不出來,”愛麗絲羞澀地說,“請你告訴我謎底吧。”
“我如果知道就用不著問你了,這個謎語在我心裏擱了好久了,我連一點思路都想不出來。”帽匠傻笑著說。
“我也同樣。”三月兔說。
愛麗絲疲倦地打了一個嗬欠歎著氣說:“我認為你應該珍惜時間做點更有意義或說點別的更有趣味的事,這樣總比花時間問一些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好。”
“你如果能把握好時間,就不會說關於浪費它的話了。”帽匠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愛麗絲說,“我覺得它們之間沒有多大的關係。”
“你當然不明白了,”帽匠不屑一顧地說,“我敢肯定,你從來沒有和時間談過話。”
“也許沒有過,”愛麗絲小心地答道,“但是我知道,我在學音樂的時候必須按時間打拍子。”
“啊哈!原來是這樣的,那你肯定和時間相處得不怎麼樣,是不是?平時和它說話時要輕聲細語,不要得罪它,更不能用拍子打它。隻要你和它搞好關係,你想幾點它就是幾點。例如,在上午9點,開始上課時,你隻要對時間悄悄地說一聲快點過,它就會讓鍾轉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一點半,該吃午飯了!”
“我也希望這樣。”三月兔低聲對自己說。
“那真是太好了,”愛麗絲若有所思地說,“隻是到那時我還不餓。”
“開始的時候也許不餓,其實餓與不餓又有什麼關係呢?”帽匠說,“但是隻要你喜歡,你可以讓時間一直停留在一點半上。”
“你這樣做過嗎?”愛麗絲問。
“我不行!”帽匠傷心地搖了搖頭,“3月份的時候我和時間吵了架,就是在他發瘋之前,他用茶匙指著三月兔說,“那時,紅心王後正舉行大型音樂會,當時,我在唱歌:
‘閃啊,閃啊,小蝙蝠!
你是多麼的奇妙啊!
告訴我,你在哪裏呀?’
你知道這首歌嗎?”帽匠問愛麗絲。
“好像有點熟悉。也許是和它差不多的一首歌,我也說不準,”愛麗絲說。
“接下去是這樣的,”帽匠說。
“在地麵上你高高地飛,
像一隻茶杯在天空,
太陽一照,銀光閃閃,
閃啊,閃啊……”
這時,睡鼠搖晃著腦袋,在睡夢中唱了起來:“閃啊,閃啊,閃啊……”它把聲音拖得長長的,帽匠和三月兔用手狠狠地掐了它一把,它才停住。
“唉,那時,我還沒唱完這一段,”帽匠傷心地回憶道,“王後就大發脾氣,‘他在浪費時間!砍掉他的頭!’”
“太可怕了!”愛麗絲說。
“自從那時,時間再也不按我的要求去做了,你看它現在一直是6點鍾。”帽匠傷心極了。
愛麗絲終於明白了。其實,在這番關於時間的整個談話過程中,愛麗絲一直思考著她自己的事,這時,一個念頭突然閃現在她的腦海中。
“大家請安靜,我有個想法。”她用湯勺敲著麵前的瓷壺大聲說道。
大家立刻安靜下來吃驚地望著她。
說實在的,連愛麗絲自己都為此而感到吃驚。曾經有人說過:提出一個新想法或一種新思想,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麵對大千世界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動物們,別說是新想法、新思想,就是提出一個很平凡的想法,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雖然愛麗絲麵前隻有3個聽眾,她仍然感到深深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