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便宜的禮物啊!”愛麗絲想,“我可不喜歡這樣的禮物。”

“想什麼呢?”公爵夫人邊說邊把她的尖下巴又使勁壓了壓。

“我有權利想。”愛麗絲尖叫道,她被壓痛了。

“不錯,就像豬有飛的權利一樣,”公爵夫人說,“這件事的教……”

“咦,怎麼不說了呢?”愛麗絲奇怪極了,接著,她感覺到公爵夫人挽著她的那條胳膊開始顫抖起來,她抬起頭來看到王後已站在了她們麵前,兩隻胳膊交叉著放在胸前,緊皺著眉頭,臉色陰沉,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您好,陛下!”公爵夫人用顫抖的聲調膽怯地說。

“此刻,我嚴厲地警告你,”王後跺著腳喊,“你,或是你的腦袋,給我馬上滾開!”

公爵夫人得到了命令,嚇得撒腿就跑。

“走,我們接著玩球。”王後對嚇傻了的愛麗絲說,愛麗絲不敢不去,乖乖地跟在王後身後,回到了槌球場。

其他的人趁著王後離開的機會,都到樹蔭下休息去了。此刻,他們看見王後回來了,都嚇得從樹蔭下回到了球場上。否則,即使晚去一分鍾,按照王後的命令,也會把他們的頭砍掉。素甲魚的故事

在玩球的整個過程中,王後一直在大發脾氣,不是“砍掉他的頭”就是“砍掉她的頭”。

做球門的士兵都被派去看管被判了死刑的人,所以大約半小時後,球場上所有玩槌球的人當中隻剩下國王、王後、愛麗絲了。

王後不得不停下來,她氣喘籲籲地問愛麗絲:“你看見素甲魚了嗎?”

“沒有,”愛麗絲說,“我根本就不認識它。”

“就是用來做素甲魚湯的東西。”王後說。

“我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愛麗絲說。

“好吧,那麼我們走吧,”王後說,“我讓你見見他,讓他給你講講他的故事。”

王後帶著愛麗絲走了,國王在後麵小聲地對大家說:“你們都被赦免了。”

“這可是件好事!”愛麗絲自言自語,心裏輕鬆了好多,說實在的,她一點兒也不讚成王後的做法。

王後和愛麗絲走了沒多遠,就碰到了一頭鷹頭獅身怪,這怪物的頭、翅膀、爪子像鷹而身體和其他部分像獅子,有一條長長的獅子一樣的大尾巴。

此刻,那怪物在陽光下睡得正香:“起來,懶家夥,帶這位小姐去聽素甲魚的故事。我要回去看看死刑執行了沒有。”說完,王後走了,這裏隻剩下愛麗絲和鷹頭獅了。

其實,愛麗絲一點兒也不喜歡鷹頭獅,但她覺得比和脾氣暴躁的王後在一塊兒安全多了。

於是,愛麗絲坐在鷹頭獅旁邊的一塊岩石上,弄了弄她那發皺的裙子,然後靜靜地等著鷹頭獅。

鷹頭獅坐起來,揉了揉惺鬆的睡眼,它見王後走遠了,便大笑起來。“太可笑了!”鷹頭獅說。

“什麼太可笑了?”愛麗絲問。

“她,你不知道,她判了那麼多人死刑,卻沒有處死過一個人。”鷹頭獅說。

“確實好笑,”愛麗絲邊想邊跟著鷹頭獅朝前走去。

沒多久,他們就遠遠地看見素甲魚坐在一塊岩石上,它悲傷地望著遠方,當他們走到它身邊時,愛麗絲聽到了它深深的歎息聲。

“它有什麼傷心事呢?”她問鷹頭獅。

鷹頭獅不屑一顧地說:“其實什麼也沒有,那完全是他的想象。”

愛麗絲和鷹頭獅走到素甲魚麵前,隻見它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淚水,一個勁地看著他們,卻什麼也不說。

“給這位小姐講講你的故事吧!”鷹頭獅說,“她非常願意聽一聽。”

“好吧,”素甲魚的聲音深沉而空洞,“坐下吧,你們倆,在我講的時候請不要說話。”

他們順從地坐下來等著。好大一會兒,沒人說話,“如果照這樣下去,它什麼時候才能講完呢?”愛麗絲心想,但她仍然耐心地等待著,雙手放在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素甲魚,擺出一副有教養女孩的姿勢。

“以前,”素甲魚使勁地歎了一口氣說,“我是一隻真正的甲魚。”

說完這句話,它又沉默下來,沉默之中,愛麗絲聽到它低低的啜泣聲。

愛麗絲有點兒不耐煩了,她真想說:“先生,很感謝你的故事。”但她又想知道下麵的故事,於是,又忍住了,等著它說話。

“當我很小的時候,”它終於又開口說話了,說話之時,盡管還夾雜著一兩聲的抽泣之聲,但比剛才平靜多了。“去海裏上學,教我們的老師是一隻老海龜,而我們總叫它烏龜……”

“為什麼叫它烏龜呢?”愛麗絲問。

“正因為它教我們,所以我們才叫它烏龜。笨蛋!”素甲魚生氣地說。

“提這麼簡單的問題,你應該為自己而感到羞恥”鷹頭獅也附和道,並得意地搖著尾巴,然後它們倆都沉默下來並盯著愛麗絲。愛麗絲被他倆說得羞紅了臉,她真想立刻從這兒消失。一會兒,鷹頭獅對素甲魚說:“接著講吧,老夥計,”最後鷹頭獅對素甲魚說,“別往心裏去,她也不是故意的。”

“那時,我到海裏去上學,也許你不相信……”素甲魚終於又開始說道。

“我相信!”愛麗絲急忙說道。

“別說話。”素甲魚說。

“閉嘴!”鷹頭獅也吼道。

愛麗絲不再說話。

“我每天都去上課……”素甲魚又接著講了下去,“你知道,在當時我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

“我也上了一個日校,”愛麗絲說:“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有副課嗎?”素甲魚急切地問她。

“有,”愛麗絲說,“法語、音樂。”

“有沒有洗衣課?”素甲魚問。

“這也是學問嗎?”愛麗絲很好奇。

“當然!”素甲魚得意地說,“當時,我們的課程表就有這麼一項:‘洗衣課——額外收費’。”

“你家就在海裏,還用洗衣服嗎?”愛麗絲問。

“洗不洗衣服,但它總是一門學問,隻是它的學費太高了,”素甲魚歎息道:“我隻能學正課。”

“正課學些什麼?”愛麗絲問。

“開始是學搖擺和扭動,接著學習各種算術——野心、錯亂、醜化和嘲弄。”(本來是加減乘除,因為在英文中與野心、錯亂、醜化、嘲弄字形相近,所以被素甲魚拚錯了。)

“‘醜化’,是什麼?”愛麗絲問道。

鷹頭獅驚訝地叫起來:“太可笑了,竟沒聽過‘醜化’,那你聽說過‘美化’嗎?”

“聽過,它是說把某些東西——變得更美麗。”

“非常正確,”鷹頭獅說,“如果你還不知道什麼是醜化,那你就是個傻子。”

愛麗絲即使不懂,也不敢再問這個問題了。於是,她又另外找了一個話題:“你還學什麼?”

“還有神秘的曆史。”素甲魚說,“現代的、古代的,海洋的、陸地的。然後是蜷縮、伸展的動作,還有快節奏的和慢節奏的昏倒動作。教課的是一條老鰻魚。”

“老鰻魚是怎麼教的呢?那會是一種什麼樣子呢?”愛麗絲問。

“唉,我太傷心了,身體也不如以前柔軟了,所以我沒法做給你看了,而鷹頭獅又從來沒學過。”素甲魚說。

“我沒時間學嘛,”鷹頭獅說,“那時我隻學古代文學。”

“我聽說教古代文學的是隻老螃蟹,是不是?”素甲魚問,“可惜我從沒上過它的課。”

“不錯,它教大笑和傷心。”鷹頭獅說著用爪子捂住了臉。

“你們一天上幾個小時的課?”愛麗絲問。

“第一天10個小時,”素甲魚說:“第二天9個小時,依次類推。”

“從來沒聽說過這種安排!”愛麗絲說。

“他們不知道上多少課,反正上的課一天比一天少。”鷹頭獅說。

這對愛麗絲來說可真是新鮮事兒,她仔細考慮了一會,又捏著指頭數了一下說:“那麼到了第十一天,一定是假日了。”

“當然是了。”素甲魚說。

“那第十二天呢?”愛麗絲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上課的事我都聽厭了。”鷹頭獅不耐煩了,“給她講點兒別的吧。”龍蝦四對舞

素甲魚一邊歎息一邊用腳掌的背麵抹著眼睛。它難過地看著愛麗絲,有一兩分鍾,它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鷹頭獅以為它被卡住了,慌忙站起來用手拍了拍它的後背。

最後素甲魚的聲音又恢複了正常,它流著眼淚又繼續說道:

“你在海裏住過嗎?”

“從來沒有。”愛麗絲說。

“那你也從來不認識龍蝦吧!”

愛麗絲本來想說“我吃過幾次”,但她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不妥,於是又改口說道:“不,從來不認識。”

那你肯定不知道有關龍蝦四對舞的情況了。”素甲魚說。

“的確如此,”愛麗絲說,“這到底是一種什麼舞呢?我真的很想知道。”

“這是一種很長的舞蹈,你要有耐心,”素甲魚說,“下麵我來告訴你它的一切。”

“先沿著海岸站成一排……”鷹頭獅說。

“兩排!”素甲魚糾正道,並狠狠地瞪了鷹頭獅一眼,它不想在談話中成為別人的配角。

鷹頭獅不說話了,素甲魚又接著說道:

“這是一種方形舞,”它邊說邊跳到愛麗絲麵前,並用手掌打著手勢,“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沿著海岸站成兩排。因為我們不喜歡水母,所以要把它們清除出去,等海豹、海龜、鮭魚都排好隊後,就……”

“這一節需要的時間最長,”鷹頭獅又插了一句。

“不錯,”素甲魚說,“然後向前邁兩步——”

“每個參加者都有一隻龍蝦作舞伴!”鷹頭獅叫道。

“那當然,”素甲魚不屑一顧地說,“前進兩步後和舞伴跳……”

“——交換舞伴,後退兩步到原處。”鷹頭獅又說道。

“那麼,你知道”素甲魚說,“然後,你扔掉……”

“龍蝦!”鷹頭獅叫喊著,並在空中使勁地跳了一下。

“——用力地往海裏扔……扔得越遠越好!”素甲魚呼喊著。

“然後跟著他們遊過去!”鷹頭獅尖叫著。

“再在水裏翻一個筋鬥!”素甲魚瘋了似的邊跳邊叫。

“重新交換舞伴。”鷹頭獅使出渾身的力氣吼叫著。

“最後回到岸上……這就是第一節舞。”素甲魚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這兩個瘋狂的家夥累得氣喘籲籲,最後不得不坐下來,睜著大眼睛傷心地看著愛麗絲。

愛麗絲從來沒見過這麼糟糕的舞蹈,但她不想傷他們的心。於是,對它們說道:“這種舞一定很好看。”

“你想看嗎?”素甲魚問。

“如果你們樂意,我想看一下。”愛麗絲說。

“好,我們給你做一遍。隻是沒有龍蝦,不過,我們倆也行。”素甲魚說,“但是誰來唱歌呢?”

“你來唱吧,我不記得歌詞了。”鷹頭獅說。

於是他們揮舞著前爪在愛麗絲周圍跳了起來,每當跳到愛麗絲身旁時,總是踩到愛麗絲的腳趾頭,愛麗絲不得不往後縮著,最後,她隻好站在了岩石上。

素甲魚邊跳邊用悲傷的調子唱道:

鱈魚對蝸牛說:

“你要走得快一些,

我們後麵有一隻海豚,

他踩到了我的尾巴,

你看看龍蝦和海龜,跑得多麼快!

他們已到了海灘。

可能是想做領隊,

他們站在那兒等待著,

你一定要來參加這個舞會,

你是否願意來?

這舞會是那樣的精彩!

你一定要來參加,

你不知道這有多快樂,

他們把我們舉起來,

和龍蝦一起仍到海裏。“

可是蝸牛卻說,

“那離我太遠了。”

說完還朝前望了一眼。

蝸牛謝過了鱈魚,

但它不願意來跳舞,

他不願,不能,不會,不願

參加舞蹈。

它的朋友對它說:

“扔得再遠也沒關係,

在海的那邊,仍有一個岸,

離這邊太遠,離那邊就近,

親愛的蝸牛

不要害怕,不要驚慌。

隻管來跳舞,

你一定來跳舞,

一定來跳舞。”

“謝謝,這舞蹈確實有趣。”愛麗絲高興地說,她鬆了一口氣,因為這舞終於跳完了,“不過,這首關於鱈魚的歌更有趣。”

“噢,鱈魚,”素甲魚說,“你見過它們嗎?”

“見過,”愛麗絲說,“在餐……”她本來想說在餐桌上,但轉念一想又咽了回去。

“我不知道你說的‘餐’在什麼地方,”素甲魚說,“你既然見過它們,那一定知道它們的模樣了?”

“好像是的,”愛麗絲想了想說:“他們身上沾有麵包屑,尾巴放在嘴裏。”

“麵包屑?不可能吧,”素甲魚用腳掌捂著嘴笑著說,“麵包屑會被海水衝掉的。至於他們把尾巴塞進嘴裏,這是因為……”素甲魚打了個嗬欠,閉上了眼睛,對鷹頭獅說:“你來告訴她。”

“這是因為——”鷹頭獅說,“他們和龍蝦在一起跳舞時被拋到海裏,扔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所以他們就把尾巴放進嘴裏,再也拿不出來了。就這樣。”

“謝謝你,這太有趣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關於鱈魚的故事。”愛麗絲說。

“如果你喜歡,我還可給你講很多有關它的故事。”鷹頭獅說,“你知道它的名字的來曆嗎?”

“不知道。”愛麗絲說。

“它被用來擦靴子和鞋子。”鷹頭獅嚴肅地說。

“擦靴子和鞋子?”愛麗絲迷惑地重複了一遍。

“難道你的鞋子不是用它擦的嗎?”鷹頭獅說,“我的意思是說,你的鞋子這麼亮,一定是用它擦的。”

愛麗絲看了一眼她的鞋,想了想說:“我是用黑鞋油擦的。並不是用鱈魚擦的。”

“那海裏的靴子和鞋子是用它來擦的。”鷹頭獅說。

“那麼海底的靴子和鞋子是用什麼做的呢?”愛麗絲好奇地問。

“肯定是用鰈魚和鰻魚啦,”鷹頭獅說,“這是人人都知道的。”

“可它們為什麼要和海豚一塊兒去呢?如果我是鱈魚,”愛麗絲又想起了那首歌,“我就不和海豚在一起!我會對它說,‘離我遠一點兒’。”

“他們可非常願意,”素甲魚說,“凡是聰明的魚出發時,沒有不和海豚在一起的。”

“是嗎?”愛麗絲非常驚奇,“它們為什麼要和海豚在一起呢?”

“沒有原因,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在海裏,”素甲魚說,“如果有條魚準備外出旅行,我們就會問,‘你和哪隻海豚一塊兒去?’”

“你在問‘到哪裏去’吧?”愛麗絲問。

“傻冒,我說的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它沒有其他的意思。”素甲魚生氣了。

鷹頭獅對愛麗絲說:“別爭了,給我們講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好吧,我就給你們講講從今天早上的奇遇吧。以前就不用說了,因為今天的我和以前的我不一樣。”愛麗絲小聲地說。

“為什麼?”素甲魚問。

“別說費話了,還是講奇遇吧。”鷹頭獅打斷了素甲魚的話。

愛麗絲講了起來:“我看見一隻穿背心的白兔……”

素甲魚和鷹頭獅驚奇極了,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大大的,他們靜靜地聽著。

“……我對毛毛蟲背誦《你老了,威廉爸爸》,裏麵的內容全背錯了。”

這時,素甲魚鬆了一口氣說:“這故事真是太奇怪了!”

“奇怪得不能再奇怪了!”鷹頭獅也附和道。

“全背錯了!”素甲魚沉思地說道,“我真有些不相信,你應該再背一下別的讓我們聽聽。”

“站起來背誦一下《這是懶漢的聲音》。”鷹頭獅說。

“這些生物比老師還厲害,在這兒還不如在學校裏呢。”愛麗絲想,但她仍然站了起來開始背誦,可她腦子裏被龍蝦四對舞塞得滿滿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背什麼,背出來的詞也變了樣:

這是龍蝦的聲音,我聽見它在喊叫:

“你把我烤得太黃了,我得在頭發上麵加點糖。”

我要梳妝打扮,然後來把舞跳,

像鴨子用它的嘴巴,龍蝦用它的鉗爪,

整理衣服和腰帶,還把腳尖向外扭。

“你們都來參加舞會,我熱烈歡迎,

因為我是領隊,我的舞蹈跳得最棒。”

當潮水全部退去,它高興得手舞足蹈,

還用輕蔑的口氣談論大鯊魚,

當潮水上漲,鯊魚上來,

它的聲音顫抖起來。

“這和我以前背的不一樣。”鷹頭獅說,“聽起來好像全是一些傻話。”

“不錯,我從沒聽過。”素甲魚說,“好像全都錯了。”

愛麗絲傷心極了,她坐下來一句話也沒說,用手緊緊地捂住臉。

“你現在應該停下來解釋一下。”素甲魚說。

“她不會解釋,”鷹頭獅說,“還是讓她接著背下去吧。”

素甲魚不理會它,繼續說道:“怎麼能用嘴巴把腳往外扭?”

“這是跳舞的一個姿勢。”愛麗絲被逼急了,隨口說道。

“接著往下背,”鷹頭獅重重地說道,“從‘我路過它的花園’開始。”

愛麗絲雖然有些害怕會背錯,但她還是怯怯地背了起來:

我路過它的花園,一眼就看見,

貓頭鷹和豹子正分一個餡餅,

豹子得到了外皮和肉餡,

貓頭鷹卻得到了一隻空盤。

豹子把餡餅全都吃完,

貓頭鷹被準許拿一隻調羹,

豹子怒吼一聲把刀叉全都拿走,

宴會到此為止了……

“你背的是什麼呀?”素甲魚叫了起來,“全都是讓人聽不懂的廢話,這是我聽過的最糟的詩。”

“我想也是的,還是別背了。”鷹頭獅說。

這正合愛麗絲的心意。她立刻高興地答應了。

“還是你來看我們跳舞吧,另外再讓素甲魚唱首歌。”鷹頭獅接著說。

“噢,唱歌,請吧!”愛麗絲的熱情使鷹頭獅不高興了,“哼!就給她唱支《甲魚湯》吧,老夥計!”

素甲魚深深地歎了口氣,傷心地唱了起來:

甲魚湯,濃稠香噴噴,

盛在碗裏讓你嚐!

美味佳肴,

誰不止步來觀望?

晚宴的湯,香噴噴!

晚宴的湯,美味的湯!

香——香噴噴——噴!

美——美味的湯——湯!

晚——晚宴的湯——湯,

美味,美味的湯!

香噴噴!有誰還會把魚想,

就是山珍野味

也不會再望一望,

掏出兩個便士

買一碗甲魚湯?

甲——甲魚湯——湯!

美——美味的湯——湯!

晚——晚宴的湯——湯!

香噴噴的湯!

“再唱一遍!”鷹頭獅對素甲魚說。素甲魚剛開始唱。遠處就傳來了“審判開始!”的喊聲。

“走吧!”鷹頭獅顧不得素甲魚,拉起愛麗絲就跑。

“審判誰?”愛麗絲喘著氣問,可鷹頭獅隻說“快跑!”在他們身後,微風傳來了素甲魚的悲傷、深情的歌聲:

晚——晚宴的湯——湯

美——美味的湯——湯。

誰不為這美味所傾倒?

誰不為這佳肴所等待?

噢,甲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