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諾曹和狐狸他們分手後,一個人回到小鎮。終於等到半個鍾頭過去了,他馬上動身,又踏上去神秘田野的道路。他匆匆忙忙地走著,心跳加快,恨不得長上一雙翅膀,馬上飛到神秘的田野。
“那金幣長出的樹高不高?樹上能結多少果實?如果能結兩千個金幣怎麼辦呀……哎,要是它能結出一萬個或者更多呢?我一下子就成為富翁了。我要買一套豪華的別墅,買一輛名貴的轎車,還要買許多好吃的東西,比如餅幹、糖果、香腸……對了,還要給爸爸買一件暖和的名牌大衣,就是釘滿寶石扣子的那種。當然還要有一個學習的地方,請上一位知識豐富的老師,教自己文化和本領。”
皮諾曹做著美夢,已經來到了那塊田野。皮諾曹走近剛才埋下金幣的地方,大吃一驚,那兒根本就沒有樹,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他著慌了,又在四周轉了一圈,仍然沒看見金幣樹。他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形象,舉起手來,抓耳撓腮。
“金幣樹跑到哪裏去了?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地方?”皮諾曹心想。
他又在田野上仔細地搜尋一番,可是仍然沒有發現金幣樹。最後,他又回到了那一堆鬆軟的土地前,緊皺著眉頭說:
“我記得清清楚楚,金幣就是埋在這兒,絕對錯不了。但為什麼沒有長出樹來呢?是不是時間還不夠長?對了,這麼短的時間,它能長出來嗎?我剛才太著急了,我還是再慢慢地等吧。”
想到這裏,皮諾曹就坐在那堆鬆土跟前,睜大雙眼,呆呆地開始等待。
正在這時,皮諾曹聽到了兩聲冷笑。他抬頭一看,隻見天空中飛來一隻蜻蜓,扇動著翅膀,停在他的頭頂上方。“有什麼好笑的?”皮諾曹的心情本來就不好,生氣地問。
“我身上有隻小蟲,我抓它的時候把自己弄癢了,所以笑出了聲。”蜻蜓笑著回答說。
皮諾曹沒吱聲,走到池塘邊,又用木鞋舀滿水,小心翼翼地端回來,澆在種金幣的地上。
這次蜻蜓哈哈大笑,比先前更加響亮,笑聲飄蕩在空曠的田野上空。
“嗨,你這放肆的蜻蜓,一點禮貌也不懂,你到底笑什麼?”
“我覺得好笑,有些人真是大傻瓜,一點頭腦也沒有,被人家騙得暈頭轉向,而自己還蒙在鼓裏呢!挺有意思。嘻嘻……嘻嘻……”
“你是在說我嗎?你說我是傻瓜?我受騙了?”皮諾曹用顫抖的聲音問。
“是,你上當了,荒唐的皮諾曹。你太幼稚了,居然相信他們的鬼話。種下金幣怎麼可能結出果實呢?我以前也有過同樣的夢想,因此落到這個下場。等現在清醒了,已經浪費了寶貴的時間。要想賺錢,隻有靠靈活的頭腦和勤勞的雙手。”
“我聽不懂你的話。”木偶嘴上說著,心裏不由得緊張起來。
“好,聽我詳細地告訴你。”蜻蜓說,“在你返回小鎮的時候,狐狸和貓又來到這兒。他們挖走你的金幣,一溜煙跑了。現在恐怕已經追不上了。”
蜻蜓話音剛落,皮諾曹就暈倒在地。過了好長時間才清醒過來。但他仍不死心,伸出手去挖埋金幣的土。因為剛剛澆了水,土地泥乎乎的,皮諾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挖了一個很大的坑,指甲都磨掉了,但連個金幣的影子也沒看見。
“他們真的騙了解我,”皮諾曹嘴一歪就哭開了,“這兩個可恨的騙子,他們怎能騙我呢?我到法庭去告他們!”
皮諾曹發瘋似的跑回小鎮,來到法庭,向法官告狀。
法官大約有五六十歲,頭發花白,留著長胡須。戴著深度近視鏡。因為他平時辦案一絲不苟、公正嚴明,所以當地的人們對他十分尊敬。
皮諾曹來到法庭,詳細地陳述了自己受騙的經過,提供了歹徒的姓名和外貌特征,請法官盡快辦案。
法官聚精會神地聽著,他時而憤怒,時而歎氣,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感動。直到皮諾曹把話全部說完,他才張口大聲說:“來人哪!”
聽到喊聲,兩隻大狼狗快步走進法庭。他們身穿警服,麵目凶惡。法官指著皮諾曹說:
“這個愚蠢的木偶人被盜走三個金幣,你們把他帶下去,關進監獄。”
“錯了,法官大人,你弄錯了。”皮諾曹聽了法官的宣判,急忙大聲申辯,“你抓錯人了,我是受害者,你應該去抓狐狸和貓,是他們把我的金幣偷走了!”
“沒錯!”法官威嚴地說,“要不是你想變成百萬富翁,他們怎麼會偷走你的金幣呢?他們為什麼不去偷別人的東西呢?你到監獄裏邊好好反思去吧,半年以後再放你出來。”
皮諾曹聽到法官的解釋,氣急敗壞,大聲叫嚷,又蹦又跳,表示抗議。兩條狼狗不由分說,衝到皮諾曹跟前,緊緊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拖出去,關進了黑洞洞的監獄。
就這樣,可憐的皮諾曹不僅沒有追回他的金幣,而且還被判了半年監禁。半年,多麼難熬的六個月啊。皮諾曹雖然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但也沒有辦法,這半年時間隻好在鐵窗中度過了。
但幸運的是,皮諾曹隻在監獄裏邊呆了二十多天,就被放出來了。因為領導這個小鎮的年輕鎮長在和敵人的戰爭中,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他命令鎮上的人們張燈結彩,鳴放鞭炮,舉行各種娛樂比賽。同時,為了歡慶勝利,還打開監獄的大門,釋放了全部的罪犯。
“別人都釋放了,我也要出獄。”皮諾曹對監獄的長官說。
“不能放。”長官說,“你跟他們不同,你是個大大的好人。而他們都是殺人放火的土匪。”
“很抱歉,”皮諾曹緊接著說,“我不是好人,我是強盜。我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強盜。”
“那好吧,你已經承認自己是強盜了,那就放出去吧。”
長官說著,“啪”一個立正,給皮諾曹敬了個禮。然後打開鐵門,放他出去。長蛇攔路
皮諾曹從監獄出來,準備去找仙女,卻在半路上遇見一條蛇。後來,又被捕黃鼠狼的夾子夾住了。
皮諾曹出了監獄,心想自己又自由了,心裏十分激動。他馬上離開了這個令他傷心的鎮子。來到城外,他辨清方向,朝仙女的小屋跑去。
天上烏雲滾滾,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皮諾曹走在泥濘的路上,兩條腿上沾滿了泥巴。但他根本不在乎,他一心想著快點去見美麗的仙女姐姐和親愛的父親。他像一隻野兔向前飛奔,濺得滿頭都是髒乎乎的泥巴。他一麵跑,一麵說:
“我受到了太多的災難。實在沒辦法,因為我是個木偶,思想單純啊……爸爸那麼疼愛我,為了讓我上學,把衣服都賣掉了,但我總是不聽話。從現在起,我一定要痛改前非,做一個懂事的乖孩子。我現在也明白了,不受管束的孩子,遲早會後悔。我沒幹過一件好事,但父親仍是那樣掛念我。也不知他在不在仙女的小屋裏。我非常想念他,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孝敬他。那個美麗的仙女呢?那麼關心體貼我,不僅把我從樹上救下來,而且還給我吃藥治病,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卻又犯了這樣的錯誤,他能原諒我嗎?”
皮諾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繼續往前走。忽然,他猛地停住腳步,並且倒退了兩三步。
“哎 喲!這是什麼東西?皮諾曹驚叫起來。
天哪!太可怕了!他看見馬路當中橫臥著一條長蛇。那蛇的身子是白色的,上麵布滿黑色的圓點。雙眼露出凶光,紅色的舌頭伸在外麵,長長的尾巴像一條鞭子似的,在地上甩來甩去,啪啪作響。
皮諾曹嚇得魂不附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再也不敢往前跑了,渾身哆嗦著慢慢後退了一裏多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兩眼緊盯著那條長蛇,看它會不會追過來。
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又坐了一個多鍾頭,蛇還是沒有過來。皮諾曹向那兒望去,雖然相距很遠,但仍然能夠看見那露出凶光的雙眼和來回甩動的尾巴。
“我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我得過去求求他,請他給我讓點走路的地方。”
皮諾曹拿定主意,鼓足勇氣,裝出平靜的樣子,又來到蛇的跟前。小心翼翼地朝著蛇說:
“哎,親愛的蛇大哥,打擾你了。麻煩你往路邊靠一靠,給我留一點小小的空地,讓我過去吧。”
但是,那蛇就像沒聽見他的話,理都不理。
皮諾曹緊接著又低聲下氣地央求他說:
“親愛的蛇大哥,行行好吧。我要回去找爸爸,他正在家裏等著我。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他的麵了……噢?你不開口是不是答應讓我過去了?”
皮諾曹站在地上,等著蛇的回音,但蛇還是不說話。不僅如此,剛才還露著凶光的眼睛也閉上了,尾巴也停止了甩動,整個身子像僵屍一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它是不是死了?我再等他幾分鍾,看他能不能動。”皮諾曹心想。
皮諾曹站在那兒,又等了半個小時,那大蛇仍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皮諾曹興奮地跳了起來。他馬上抬起腳來,準備越過蛇的身體,繼續朝前走。就在他抬起的那隻腳剛好邁過蛇的身體,快要落地的瞬間,那條長蛇像一根繃緊的彈簧,“砰”地一聲站了起來,皮諾曹嚇得心驚膽戰,本能地向後跳去,但不幸的是,他被地上的石頭絆倒,跌倒在地。
“啊呀!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站起來了?”
這一跤摔得不輕。小朋友們,你們想不到吧?皮諾曹的栽進一個大泥坑,頭下腳上,倒立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我起不來了!”皮諾曹大聲呼救。
皮諾曹的頭在泥中,手用不上力,隻好雙腿亂踢。蛇看到這種情景,禁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在地上翻來滾去。突然蛇又不動了。原來是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用力過度,血管爆裂,真的死了。
皮諾曹折騰了半天才爬出泥坑。他想在天黑以前趕到仙女那兒,於是就加快步伐,跑了起來。他跑了一會兒,精疲力盡,饑餓難忍。正好路邊有一片西瓜地,皮諾曹瞧瞧四下無人,貓著腰,向瓜地走去。不料,他又闖下了彌天大禍。
就在皮諾曹剛走進西瓜地的時候,他的腳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他大叫一聲,摔了個仰麵朝天。原來,這裏的農民為了防止黃鼠狼偷西瓜,在地下埋進了鐵夾子,這種夾子上麵帶有鐵尖,倒黴的木偶踩在上邊,被夾住了。
成了看門狗
皮諾曹讓農民逮住,被當作一條狗,去為農民看守雞窩。
“哎喲!疼死我了!我的腳好疼啊!”
皮諾曹感到鑽心的疼痛,他嗷嗷地哭著,高聲呼救。但不管他的哭喊聲多麼響亮,也不起半點作用。因為這附近沒有住戶,而且連隻麻雀都沒有。
不大一會了,天色就暗了下來。
由於捕獸夾子的鐵尖非常鋒利,皮諾曹疼痛難忍。一個人孤零地躺在黑乎乎的野地,心中非常害怕。他已經哭了大半天,眼淚都快流幹了。忽然,一點亮光從眼前閃過,皮諾曹仔細一看,是一隻螢火蟲。於是他大叫:
“哎,親愛的螢火蟲,行行好吧。我被夾住了,現在腳疼得要命,快把我救出來吧。”
螢火蟲看見皮諾曹被夾得鮮血直流,非常同情,便飛到他的身邊說:
“哎喲,可憐的木偶,你怎會被夾成這個樣子呢?”
“我肚子餓了,看到這裏有塊西瓜地,準備吃兩顆,沒想到……”皮諾曹紅著臉說。
“這是你種的西瓜嗎?”螢火蟲問他。
“不是我種的,但我實在太餓了。”皮諾曹不好意思地說。
“誰讓你隨便拿別人的東西?”螢火蟲責怪他。
“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我剛從監獄放出來,想快點見到我爸爸,於是我就沒命的跑,半路上又碰到一條可怕的大蛇,耽誤了我許多時間。我已經好長時間沒吃飯了,因此餓得要命。沒想到……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孩子,我告訴你吧。你的肚子餓得再厲害,隨便拿別人的東西,也是錯誤的。”螢火蟲說。
“你說的對,我認錯了。”皮諾曹哭著說,“以後我再也不拿別人的東西了。親愛的螢火蟲,求求你了,快點幫我打開夾子吧!”正說著,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兩人停止了談話。隻見一個人縮手縮腳地走過來,他是瓜地的主人,出來看看有沒有夾住偷吃西瓜的黃鼠狼。
瓜地的主人點亮一根蠟燭,低頭一看,發現地上躺著一個木偶,卻不是黃鼠狼。他嚇了一大跳。
“哈呀!這個小毛賊,”瓜農憤怒地說,“原來是你每天跑到這裏偷我的西瓜。我原來還以為是黃鼠狼偷西瓜呢。”
“不是,我沒偷。”皮諾曹流淚分辯,“我肚子餓了,想進來吃兩顆西瓜,我是第一次來,以前沒偷過。”
“小賊,不要胡說八道了!你既然敢偷西瓜,我的雞大概也是你偷的。我要給你點顏色瞧瞧,看你以後還偷不偷?”瓜農不相信皮諾曹的話,惡狠狠地說。
瓜農把夾子弄開,抓住皮諾曹的衣領,就像提著一隻可憐的小雞,拉著他離開了瓜地。
回到院子裏,瓜農將木偶摔在地上,用腳踏住他的胸脯,咬牙切齒地說:
“我現在十分疲勞,天氣又晚了,我明天再教訓你。碰巧我的狗今天上午病死了,你今天夜裏就來頂替我的狗,執行看門的任務吧!”
說完,瓜農從小房裏取出一條鐵鏈,套在皮諾曹的脖子上,鎖上了鎖子。他又找來一根繩子,係住鐵鏈,把繩子的另一端緊緊地拴在一棵大樹上。
“假如夜晚下大雪,”瓜農向皮諾曹說,“你就爬進那個小狗窩。裏麵鋪著原來那條狗睡過的幹柴。但是你不能睡得太死,必須豎著耳朵聽,如果有賊你就汪汪地大聲叫,記住了,啊!”
瓜農說完這些話,轉身回到屋子裏,關上門,上床睡覺去了。那可憐的木偶蜷縮在牆角,又冷又餓,渾身發抖,腳上的傷又一陣陣疼痛起來,真想自殺算了。他為了讓套在脖子上的鐵鏈鬆開一些,把兩隻手伸進去,死勁往開撐,但不起作用。他大聲哭著說:
“自找苦吃,自找罪受!我是一個不務正業的壞蛋,不聽好人的忠告,輕信壞人的謊言,遭到不幸是應該的。身邊那麼多好孩子,他們喜歡學習,喜歡工作,聽從家長的管教……而我卻不像他們那樣,自己在外邊瘋跑。如果現在和爸爸坐在家裏多好啊。我就不用在這裏受凍挨餓,也不用當看門的狗了。如果還能從頭再來的話……哎,那是不可能的,現在已經遲了。隻好這樣了。爸爸,你在哪裏啊!我想死你了!爸爸,你想不到吧,我現在像一條狗被人家拴住,給人家看門呢!爸爸,你快來救救我吧!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做一個好孩子!真的我不騙你!嗚!嗚!嗚!”
皮諾曹悲傷地哭了很長時間,後來感覺累了,又冷又餓,就爬進狗窩睡覺去了。
半夜抓小偷
皮諾曹幫瓜農抓住小偷。瓜農為了表示感謝,放他走了。
皮諾曹朦朦朧朧地睡到半夜,忽然聽到院子裏有嘰嘰咕咕的說話聲。皮諾曹吃了一驚。他睜開雙眼,站了起來。從狗窩的門縫向外一瞧,隻見院子裏邊有四個黑影,正在一塊低頭商量。那四個黑影長得既像老鼠又像狼,是經常偷雞蛋和小雞的黃鼠狼。他們商量了一會兒,其中的一個來到狗窩前,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