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定,我們大夥說好了,要到海邊去看一看,你跟我們一塊去吧!”

“那不行,你們去吧,我要去學校讀書。我已經向媽媽發過誓,以後再也不到外麵瞎逛了。”皮諾曹說。

“上學有什麼意思?明天再去吧。如果學習知識,也不在乎這一天的時間。要錯過機會,就看不到鯊魚了。”一個小夥伴說。

“要是曠課,老師要批評我們呢!”皮諾曹又說。

“管他呢,讓他批評去吧。反正老師們都是靠成天婆婆媽媽的批評來領取工資的。他們罵完就沒事了,又不會打我們。”小夥伴們繼續鼓動。

“但是如果讓媽媽知道了,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皮諾曹還是猶豫不決。

“我們誰也不告訴她,她怎麼會知道呢?”

“嗯,行了。因為我懷疑我父親被鯊魚吃了,所以也想去看看。”皮諾曹說,“但是,我必須等放學以後才去。”皮諾曹還是堅持去學校。

“唉,你真是個笨蛋,這木偶!”一位朋友恥笑皮諾曹說,“你以為大鯊魚和你一樣傻嗎?它為了讓你去看,一直呆在那兒等到你放學?那不可能。它說不定一會兒就遊到別的地方去了。到那時候,你就是到了海邊,恐怕連它的影子都看不見。”

“海邊離這兒遠不遠?到那裏需要多長時間?”皮諾曹聽了夥伴們的話,心中有點動搖。

“也不算太遠,到那兒再回來,總共大約需要一個半小時。”夥伴告訴他。

“那好吧,我跟你們一起去。咱們來賽跑,誰跑得快就說明有本領。”皮諾曹提出一個主意。

大夥舉雙手讚同。於是這幾個調皮的孩子就把書包背在背後,向著海邊跑去。皮諾曹跑得最快,一直跑在第一位,他簡直就像一隻野兔。跑了一會兒,回過頭一看,別的孩子們離他還有一大截呢。看見夥伴們大汗淋漓、氣喘如牛,舌頭就像夏季的狗一樣,長長地伸到外麵,皮諾曹在前麵嘻嘻地笑著嘲弄他們。這個多災多難的木偶,還沒有預料到,他不久將會遇到更為可怕的災難。

美麗的陷阱

在海邊,皮諾曹和夥伴們打了一架。一個孩子被別人打傷,但警察卻把皮諾曹抓走了。

不一會兒,皮諾曹和夥伴們跑到海邊。海麵上風平浪靜。他們四處張望,隻見寬闊的海麵像一麵大鏡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凶猛的鯊魚。

“咦,怎麼看不見鯊魚?它在哪兒呀?你們不是說有鯊魚嗎?我為什麼看不見?”

皮諾曹向那些夥伴們問道。

“大概是吃早餐去了。”一個夥伴回答說。說完就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不是,它正在被窩裏睡大覺,還沒起床呢!”又有一個孩子緊接著說。跟著,夥伴們都哈哈大笑。

聽到這些奇怪的回答和不懷好意的笑聲,皮諾曹才醒悟過來,自己被夥伴們戲弄了。他們無中生有,編了一個生動的故事,非常機智地把皮諾曹騙到海邊。皮諾曹越想越氣,不由得怒火中燒,高聲罵道:

“嗨,你們這些可惡的東西。我和你們無怨無仇,為什麼編出一個鯊魚的故事,把我騙到這裏?”

“我們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那幾個搗蛋鬼異口同聲地回答。

“快說出來,是什麼理由!”皮諾曹怒氣衝衝地追問。

“因為我們想讓你曠課,來跟我們一起玩耍。你每天都按時上學,不感到羞恥嗎?而且你從不遲到早退,學習刻苦,成績突出,真是羞死人了!現在好了,跟我們大夥一起玩多麼有趣啊!”一個小夥伴說。

“學習為什麼會羞恥?再說,我的學習成績好與你們有什麼關係?”皮諾曹納悶地問。

“怎麼沒有關係?由於你的成績好,我們總是挨老師的批評,讓老師看不起。”

“是嗎?有這麼嚴重嗎?”

“有,甚至比這個還嚴重。由於你的成績優秀,像我們這些學習不好的人就不會引起老師的重視。而我們是堂堂正正的人,都有自己的尊嚴。我們在老師麵前抬不起頭,都是你的緣故。”

“嘿!原來是這樣。好吧,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辦,才能合乎你們的心意呢?”皮諾曹冷笑著問。

“你聽著,從此以後,像我們一樣,你也要討厭學習,經常曠課,不尊重老師。而我們對學習、上課和老師是恨之入骨的。”

“如果我不聽你們的話,以後還要繼續努力學習,尊敬老師,你們打算怎麼樣?”

“如果你還要好好學習,按時上學的話,嘿嘿!我們就不把你當作朋友了。你以後我們隻要發現你去上學,就會狠狠地教訓你,到時別怪我們不客氣。”一個孩子凶巴巴地說。

“嘿嘿!真有意思,你們教訓我?別逗了!”皮諾曹搖搖腦袋,冷笑著說。

“哎,皮諾曹。”那個身材最高大的孩子走過皮諾曹跟前,威脅著說:“到了這兒你還敢嘴硬?告訴你,到這兒你咋咋唬唬不起作用。看上去你不怕我們,難道我們還怕你不成?我們這麼多人,而你卻是單身一人,少在我們麵前抖威風,擺架子。”

“你說你們人多嗎?人多有什麼可怕的?還不是一群笨豬?”皮諾曹根本就瞧不起他們。

“大夥們,你們聽見了沒?這家夥罵我們是笨豬。意思是我們與豬一樣。”那個大孩子鼓動著說。

“皮諾曹,向我們賠禮!你居然說我們是笨豬……如果不快點賠禮,我們可要讓你吃苦頭啦!”

“嘻——嘻——”皮諾曹扮個鬼臉,眯著眼睛,撇撇嘴角。表示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木偶人,竟敢譏笑我們,你再得意忘形可沒有好下場。”

“嘻——嘻——”皮諾曹仍然譏諷他們。

“這家夥還不屈服,我們要把你打成一頭死驢。”

“嘻——嘻——嘻——”皮諾曹越發來勁了。

“馬上就撕破你的嘴,看你還能不能‘嘻嘻’,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

“嘻——嘻——”皮諾曹繼續嘲笑他們。

“還敢‘嘻嘻’,給你點顏色瞧瞧。”調皮孩子中最厲害的一個喊道,“吃吃這個東西,你今天晚上就不會饑餓了!”

話音剛落,那家夥就揮動拳頭,“撲”的一聲,打在皮諾曹的胸口上。

皮諾曹心中早就有了準備,毫無懼色,馬上就回手反擊。這時,其他幾個調皮蛋也一齊圍上來參加戰鬥。轉眼之間,喊聲大作,塵土飛揚,一群孩子打成一團。

皮諾曹雖然是孤身一人,但卻像一隻下山的老虎,上跳下躥,左衝右突。他用那堅硬的雙腳,四麵亂踢,非常勇猛。小夥伴們隻能散成一圈,不敢靠近。如果有誰不小心讓他踢中,就會留下一片黑紫黑紫的傷痕。

那些調皮鬼發現這樣打下去占不到半點便宜,氣得眼睛發紅。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用東西砸他”,於是那些家夥紛紛打開書包,從裏麵取出書本,接二連三地向皮諾曹砸過去。語文書、曆史書、《讓內提諾》、《米努曹》、特瓦爾的《童話集》……一齊沒頭沒腦地扔向皮諾曹。然而皮諾曹眼急手快,動作迅速,他不是用手擋回去,就是閃動身子巧妙地躲過。那些書都從皮諾曹的身邊飛過去,“咕咚……咕咚……”掉進大海裏。

這可把海裏的魚嚇了一跳,它們一群一夥地浮到水麵上,看看掉下了什麼可口的食物。但它們吞下幾頁書紙後,又都吐了出來。仔細一看,都是些寫滿文字和畫滿圖畫的紙片。一個個都皺著眉著,張開嘴巴,露出牙齒,生氣地說道:“這是什麼玩意兒,難吃死了,也不扔一點好吃的東西下來。”

海岸上的戰鬥仍在繼續,而且比剛才更加激烈了。正在這時,水裏浮上一隻螃蟹,它慢慢騰騰地爬到岸上,用難聽的沙啞嗓音的大叫:

“停下來!快停下來!你們這夥調皮鬼。好好地玩兒就行了,不要打架。再不住手當心惹出麻煩來。”

但遺憾的是,那些孩子把它的話當成了耳旁風。頑皮的木偶回過頭,滿臉凶相,用眼睛盯著它,惡狠狠地說:

“胡說!臭螃蟹,你少管閑事!快點滾回去治你的破嗓子去吧,吃上幾片消炎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去吧!”

這時候,那些淘氣鬼們已經把書包裏的東西扔完了。他們見皮諾曹的書包放在地上,就跑過去撿了起來。

書包裏麵有一個文具盒,是用來存放鉛筆、尺子、橡皮等的木盒子。那盒子半本書大小,木料堅硬,十分沉重。

其中一個調皮鬼舉起這個文具盒,瞄準皮諾曹的頭部用力扔去。但皮諾曹一低頭,那文具盒擦著他的頭皮向身後飛去,正好打中另一個孩子的腦袋。隻聽一聲慘叫,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那個孩子的臉像紙一樣白,沒有半點血色。“啊喲!我不行了,媽媽,救救我……”他一句話沒說完就摔倒在海岸上。

戰鬥馬上因此而停止了。調皮鬼們都大驚失色,估計那孩子活不成了。他們轉過身去,沒命地奔跑,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海灘上隻剩下皮諾曹和受傷的孩子。皮諾曹又驚又怕,嚇得呆在那裏。過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他趕忙跑到海邊,取出手帕,醮上海水,把手帕捂在那個受傷男孩子的頭上。他心中難過極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滾落下來,一邊哭一邊說:

“埃傑尼奧,你醒醒,睜開眼吧,看看我。你說話呀!你知道嗎,不是我打的你,不是我……埃傑尼奧,你醒醒,不要嚇我了,睜開眼睛吧!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啦。唉,沒想到弄成這個樣子,可怎麼辦呢?我怎麼回去見仁慈的媽媽呢?如何是好啊……真倒黴,我應該到哪兒躲一躲呢……唉!我為什麼要來到這個鬼地方?如果去上學,就不會發生這些事,那有多好啊!我為什麼這麼容易上當,隨便輕信他們的謊言呢?我的不幸都是他們造成的。老師和媽媽經常提醒我‘不要結交壞朋友’,可我偏偏不聽,老是固執己見,還自以為是呢!這都怪自己,因此總是遭到報應。我自出世以來一天也沒有快樂過,真是活該啊!天哪,這可叫我怎麼辦呢?”

皮諾曹用力揪著頭發,用拳頭捶著胸口,嘴裏喊著那位男孩的名字。他一邊說,一邊哭,腦子一片空白,自己心甘情願中也沒了主意。忽然,他的耳邊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

皮諾曹止住哭聲回頭一看,是兩位警察走了過來。

“嗨,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兒哭泣?”那兩位警察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皮諾曹,問道。

“我……我……我在這兒陪著我的同學。”皮諾曹聽警察問他,一邊用手擦眼淚,一邊結結巴巴地說。

“他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警察又問。

“嗯,好像是,有一點。”皮諾曹嚇得連話也不會說了。

“好像是,有一點。那是什麼意思?”其中一個警察來到埃傑尼奧身邊,蹲下身子,仔細查看了一會,站起身來說,“這個孩子的腦袋被打破了,快點告訴我,是誰打的?”

“不是我幹的,是……是他們……他們打的。”皮諾曹全身發抖,吞吞吐吐地回答。

“不是你幹的?那‘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把他打成這個樣子?”

“他們也是我的同學,他們用……”

“用什麼東西打成這個樣子?”警察打斷皮諾曹的話,繼續問。

“就是用這個文具盒。”皮諾曹從地上拾起那個沾滿鮮血的、用木頭做成的文具盒,用手捧著遞給其中一個警察。

“這個文具盒是誰的?”

“是我的,我用它來裝那些鉛筆、尺子、橡皮……”

“行了,你不用說了。這不是很清楚嗎?喂,站起來吧,馬上跟我們走一趟。”

“但是,他並不是我打的呀!”皮諾曹分辯著說。

“少廢話,跟我們走吧。”兩位警察衝著皮諾曹大聲喊道。

“我沒有打他,我不是犯人哪!”皮諾曹繼續分辨,“你們憑什麼抓我?”

“服從我們的指揮,讓你走你就快點走!”兩個警察生氣了,瞪大眼睛說。

這個時候,有一艘小船從遠處劃到岸邊,上麵坐著三四個漁民。一位警察向那幾個漁民招招手,對他們說:

“這裏有一位頭部受傷的男孩,請你們幫個忙,先把他送到附近的醫院救治,我們明天就回來看他。”

那幾個漁民點點頭答應了,然後把可憐的埃傑尼奧抬上小船,離開了海邊。兩個警察拉住皮諾曹的雙手,把他押在當中,用生硬的口氣命令:

“出發!向前走!快點……再不快走就讓你吃苦頭!”

皮諾曹無可奈何,隻得跟著兩個警察朝前走去。皮諾曹的意識模糊,隻覺得自己像在夢中一樣。但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夢。他眼睛朦朧,什麼東西也看不清楚。兩腿又麻又酸,幾乎是讓警察提著走路的。舌頭變硬,不會說話。他心亂如麻,已經失去思考問題的能力。但有一點是十分清醒的:他們馬上就要走到仙女家的門口了,如果仁慈的媽媽看見自己被警察拉著胳膊走路,不知有多麼傷心,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再也沒臉麵活在世上。

一會兒,兩個警察架著皮諾曹來到村口,他們正要進村的時候,忽然刮來一股大風,把皮諾曹的帽子吹走了。

“很抱歉。”皮諾曹心中暗喜,不露色地對兩個警察說,“我的帽子被風刮走了,我得把它撿回來。”

“行,去吧,撿到帽子要快點回來。可不許耍什麼花招。”

皮諾曹應了一聲,跑過去從地上撿起帽子,但並沒有往頭上戴,而是拿在手中。然後像夜空中的一顆流星,迅速地向海岸那兒飛奔而去。

兩個警察差點兒氣破肚子,他們知道跑不過木偶,馬上放開一隻凶猛的警犬,讓它去追趕皮諾曹。那隻警犬多次在比賽中榮獲第一名。皮諾曹在前麵拚命奔跑,而狗的速度更快。街上的人們都聚集在村口,家裏的人們也從窗戶伸出腦袋,閉住呼吸,緊張地觀看這場少見而驚險的比賽。但是他們都沒有看到最後的結局,因為警犬和皮諾曹的腳踩在地上,卷起了漫天的塵土,把人們的視線遮住了。而他們在眨眼之間也跑得無影無蹤。不慎入魚網

皮諾曹被漁夫撈起,渾身沾滿麵粉,差點兒被扔進油鍋。

這場驚險的比賽快接近尾聲了。皮諾曹四肢無力,氣喘籲籲,幾乎跑不動了,而那條名叫阿裏德羅的警犬卻仍然在後麵舍命追趕,馬上就要把木偶追上。

警犬離皮諾曹越來越近,二者的距離還不到十公分。皮諾曹的耳邊聽見那警犬呼呼的喘氣聲,脖子也感覺到一股狗嘴吐出的熱氣。

就在這危急的關頭,皮諾曹看遼闊的大海就在眼前,離他隻有七八米遠。

皮諾曹加快速度,跑到海邊。他雙腿用力,往起一跳,然後像一條鯉魚,撲通一聲躍進了海裏,那姿勢非常優美。阿裏德羅眼就要把皮諾曹抓到手,忽然看見前麵是一片海水。因為他不識水性,所以急忙收住腳步,想要停下來,但已經來不及了。它跑得太快了,由於慣性,也撲通一聲跌入水中。它連忙四蹄亂蹬,不想沉到水裏。可是沒蹬幾下,它就被水淹沒了。

過了一會兒,那條警犬總算把頭露出水麵,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馬上十分驚慌地汪汪大喊:

“救命啊!我快不行了,我要淹死啦!汪汪,我可怎麼辦呢?救命啊!”

“見鬼去吧!你這條該死的狼狗!”

皮諾曹已經遊到了很遠的地方,完全脫離了危險。他看到警犬不會遊泳,就幸災樂禍地對他大喊。

“皮諾曹,救救我吧!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才聽他們的命令來追趕你,救救我吧!”那警犬絕望地向皮諾曹求救。

心地非常仁慈的皮諾曹聽到警犬淒慘的呼救聲,不禁對狗同情起來,他回頭說:

“喂,我救你十分容易,但你必須保證不再追我,你能保證嗎?”

“我能保證,我發誓,如果你把我救起來,我絕對不再傷害你。請你趕快一點,再這樣下去半分鍾,我就要淹死啦!”

皮諾曹的心軟了,他聽到警犬的誓言,又想起一句人們經常說的話:善有善報。便迅速遊到阿裏德羅的身邊。他兩手牢牢拽住兩條狗腿,沒費多大力氣就把阿裏德羅拉上了海岸。

那條先前還非常凶猛的警犬現在奄奄一息地躺在沙灘上。它的肚子灌進好多又鹹又苦的海水,脹得鼓起來,像一口大鍋。而皮諾曹這次不敢輕信狗的誓言,怕它一會兒又要為難自己,便重新跳入海中,向躺在地上的阿裏德羅大聲說:

“我要走了,阿裏德羅,再見。半路上要小心,回去好好休息幾天,代我向家裏的人問好。”

“皮諾曹,再見了!”阿裏德園無力地搖著尾巴說。“謝謝你從水裏把我救上來,我會記住你的救命之恩。好人一定會有好報。你以後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就去找我,我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皮諾曹與阿裏德羅分手以後,又順著海岸向前遊去。遊著,遊著,皮諾曹看見一股濃煙從前方飄過來。於是他抬起頭,順著濃煙的方向望去,發現前麵的礁石上有一個洞口。

“濃煙是從山洞裏冒出來的,”皮諾曹自言自語說,“有煙就有火。我正好冷得不行,就到那兒暖和暖和,順便把衣服烤一下,其它的以後再說吧。”

皮諾曹做出決定後,立即向礁石遊去。不大工夫,就遊到礁石旁邊。他正要爬上去的時候,忽然被一個什麼東西包住身體,抬了起來,而且越來越高,最後竟然升出水麵。皮諾曹大驚失色,發現自己被漁民用網捕住,他亂踢亂蹬,想逃出去,但已經遲了。皮諾曹低頭一瞧,看見許多各種各樣的魚也被捕進網裏。那些魚有大有小,五顏六色,在網中亂蹦亂跳,拚命掙紮。

這時候,一個漁夫從山洞裏走出來。他長得非常醜陋,而且十分凶惡,與傳說中的魔鬼差不多。他的皮膚與眾不同,全身上下一片紅色。就連頭發、眼睛甚至胡須也是紅色的。漁夫的頭發雜亂,就像一片枯草,眼睛珠子鼓出來,好像兩顆大紅棗,看上去十分嚇人。

漁夫費了好大勁才把漁網拉上來,他看見這麼多魚,眉開眼笑地說:

“一下捕住這麼多魚,上帝呀,我謝謝你了!這些新鮮的魚,可夠我飽吃好幾天了。”

“好極了!他不會吃掉我,因為我不是魚。”皮諾曹聽了漁夫的話,懸著的心落下來,心裏想道。

那紅色漁夫提著魚網走進山洞,山洞很深,一團漆黑。再往前走,有一塊寬敞的空地,空地中央架起一口大油鍋。鍋內的油燒得滾燙滾燙,散發出一般刺鼻的油煙味兒,嗆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嘿嘿,今天又捕到些什麼魚,讓我來瞧瞧。”漁夫自言自語地說。

紅顏色漁夫伸出一隻像蒲扇一樣大得可怕的手,在網裏一陣亂摸,最後抓出幾條鰭魚。

“太好了,這鰭魚的味道非常鮮美。”

漁夫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他把魚拿到眼前,仔細瞅了瞅,又用鼻子聞了一會兒,最後把它丟在一個盆子裏。

接著他又伸出手把剩下的魚從網裏一個一個地抓出來。他抓魚的時候,不停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一邊抓,一邊興高采烈地拉長聲調連唱帶說:

“這幾條鱈魚可真大呀,

這幾條鯔魚味道美啊,

這些比目魚真可愛,

這幾條鱸魚頂呱呱,

這些沙丁魚的頭更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