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蘊、六塵忙給蘇拂道喜,晞白意外道:“原來今天是姑娘生辰,早知道應該買點好吃的回來,給姑娘慶祝一下。”
蘇拂笑道:“別買啦,外麵的東西哪有我做的好吃。”
華音歪著腦袋琢磨,自語道:“不對呀。”
蘇拂夾了一筷子熱菜給她,笑問:“什麼不對?”
“真是奇怪。”華音一臉認真,問道:“哥哥,你不是給蘇姐姐買了禮物麼?怎麼會不知道蘇姐姐生辰呢?”
六塵聞言問道:“少爺買了什麼好吃的?”
“不是吃的。”蘇拂打斷他,不自然的笑了笑,“大家快點吃菜吧,我忙了大半個下午,別光顧著說話,等會飯菜全都涼了。”
五蘊咳嗽了一聲,朝六塵斥道:“怎麼這麼多話?吃飯。”
被五蘊這麼一說,蘇拂更是不好意思,她原本言語舉止十分大方,今日不知何故突然靦腆起來。晞白還在想著叔叔嬸嬸的事,倒沒大留意席上的奇怪氣氛,加上心情頗為低沉,沒吃多少便放筷離席了。
五蘊吃飯素來就快,緊跟著也來到外廳,端了一個新燒的火盆放到晞白跟前,疑惑道:“少爺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這些天,總覺得少爺心事重重的。”
晞白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問道:“聽六塵說,你們從前跟著我爹在軍中做事,爹爹和叔叔的官職都不小,你們可曾見過太後娘娘?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少爺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我和六塵沒有見過太後娘娘,兩位老爺應該見過。”五蘊略微詫異,然後道:“不過太後娘娘這個人呢,還真是不好說。”
晞白問道:“怎麼不好說?”
“哎……”五蘊歎了口氣,“其實國中的人都明白,太後娘娘嫁過兩朝皇帝,雖然從前給先明帝做妃子時,對外稱是豫國公的養女,但世上哪有兩個一樣的絕色佳人?私下裏人人皆知,先光帝的慕皇後和先明帝的寵妃慕氏,實際上根本就是同一個人,都是豫國公的小女兒。”
晞白道:“這個我也知道,隻是想問問太後平日的為人。”
“就是太後的為人很是奇怪,讓人琢磨不透。”五蘊眼中浮起一層淡淡霧氣,回憶往昔道:“兩位老爺都是先光帝的愛將,原本太後娘娘改嫁先明帝,沈家的人都是頗有微詞,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大老爺才會惹惱了先明帝,繼而獲罪入獄。那時候,太後娘娘已經入宮冊為宸妃,因為沈家遭罪被貶,不免更加厭惡於她,誰知道後來反倒是她去跟先明帝求情,二老爺和我們這些人才得以幸免。”
“這……”晞白聞言微微訝異,想了想道:“可是我聽六塵說,當初是雲家、慕家的眾臣上的折子,所以才……”
“不是這樣的。”五蘊擺擺手,歎道:“雲、慕兩家的確是上過折子,可是先明帝卻是置之不理,根本連看都不看,大老爺便是在那其間被冤死的。沒過多久,先明帝意外的下了一道聖旨,說是念在沈家曆代忠心、為國效命的份上,特旨赦免餘下人等。直到後來才知道,竟是當時的宸妃娘娘前去求情,不過也不奇怪,除了她也再沒有人勸的動先帝了。”
晞白聽完頗為意外,喃喃道:“這麼說,太後娘娘還幫過我們沈家。”
“不單如此。”五蘊往下說道:“先時光帝還留下一個女兒,冊為溟翎公主,其生母陳才人早已亡故,到了明帝一朝,全是仰仗太後娘娘才能安然長大。待到溟翎公主成年以後,先明帝打算將她嫁至偏遠的烏瞿國,結果太後娘娘堅決不同意此事,與先明帝鬧了不小的別扭,最後反倒是先明帝服了軟,改變主意將溟翎公主嫁與江南蘇家。”說到此處,長長歎了一口氣,“照這些事說來,太後娘娘總歸是個念舊的人。”
晞白原是想聽點太後心狠手辣之事,以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想,誰知道五蘊說了許多竟都是太後的好處,反倒頗為意外。
五蘊見他出神,問道:“少爺,你這是怎麼了?”
晞白稍作沉吟,將懷疑太後指使阮洪殺人奪畫的念頭說了。
五蘊還是頭一次聽說此事,愣了會才道:“少爺是說,太後娘娘指使阮洪殺人?這不大可能,她那樣的身份哪用操心這些?”略微琢磨了片刻,“不過,對於身處上位的人來說,天底下一、兩個百姓的身家性命,隻是螻蟻而已,哪裏顧得了那麼許多?或許太後執念畫卷,而阮洪等人又心狠手辣、不計後果,繼而造成沈家的一連串血案,恐怕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