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量了量死老鼠的尾巴,差1英寸就有兩碼長。老鼠的屍首還躺在那裏淌血,我看了覺得作嘔,可又沒法把它拖下床去。忽然,我發現它似乎還有口氣,就在它脖子上猛砍了一刀,這才結果了它的性命。

女主人沒多久就到房間裏來了。她看見我全身是血就趕緊把我拿在手中。我一麵指著死老鼠,一方麵笑著做手勢表示我並沒有受傷。她高興極了,就叫女仆用火鉗把死老鼠夾起扔到窗外。她把我放在桌上,我把沾滿了血的腰刀給她看,又用上衣襟把刀擦幹,然後放回了刀鞘。

來到城鎮表演

為了使我免遭老鼠的襲擊,女主人讓她9歲的女兒格拉姆達克麗絲把玩具搖籃改成我過夜的床鋪。這個搖籃被放進一隻衣櫥的小抽屜裏,擺在一個懸空的架子上,我睡在上麵既安全又方便。

小女孩的手很巧,她為我做了七件襯衣和幾件日用衣物。而且,她還是教我學習他們語言的女教師,每當我指著什麼東西時,她就用本國語言說出這件東西的名字。不久,我就能說出我心裏想要的東西的名字了。她就像我的保姆一樣,我在這個國家得以生存下來,主要應歸功於她。

我的主人在田地裏發現了一隻形狀像人的小動物的消息,很快就被鄰居們知曉並議論紛紛了。這天,一位住在附近的農夫上門來要看看我,主人立刻把我放到飯桌上。我按他的命令拔出佩劍,高舉過頭,向客人問好,對他表示歡迎。

他勸我的主人把我帶到附近的鎮上去展出,說不準能賺大錢。

第二天,他便和女兒一起,把我裝在一隻盒子裏,帶到鄰近的市鎮趕集去了。

在一家旅館前,主人下了馬,他跟旅館主人商量了一會兒,便雇了個傳話人,在全鎮進行宣傳,要人們到“綠鷹旅館”來觀看我的演出。

在旅館最大的一個房間裏,我被他們安放在桌子上。格拉姆達克麗絲站在桌邊,一邊照顧我,一邊指揮我要做的動作。為了避免人群擁擠,我的主人每次隻限30人進入房間。我按女孩的要求,一邊在桌子上踱著方步,一邊高聲回答她提出的問題。我幾次麵向觀眾,向他們致意,並說了幾句我已學會的吉祥話,還拿起一隻裝滿酒的酒杯,為觀眾幹杯。

我為主人家賺了不少錢。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主人決定把我帶到該國最繁華的城市去巡回展出。1703年8月17日,也就是我到達大人國兩個星期後,他告別妻子,帶著我向離家約3000英裏的首都進發。他的女兒格拉姆達克麗絲騎馬跟在他的後麵。

她把我居住的那隻盒子係在腰間,擱在膝頭上,還找來一些最柔軟的棉布墊在盒子的四壁和底部,再擺上一張小床,做了許多亞麻布的衣服和其他必需的物品供我使用。隨行的還有一個仆人,他騎馬馱著行李跟在我們後麵。

一路上,我不斷地在沿途的市鎮進行演出,還到距大路兩側50至100英裏內的村莊或殷實的人家去表演。多虧格拉姆達克麗絲的照顧,此次旅途我很輕鬆,她還時常應我的要求把我從盒子裏放出來,讓我呼吸新鮮空氣,觀賞這個國家的風光,不過她總是用一根繩子緊緊係著我。

我們渡過五六條比尼羅河、恒河更寬、更深許多倍的大河。在這裏,就是小河川也比倫敦橋下的泰晤士河更大。我們一共旅行了10個星期。現在我已經完全掌握了他們的語言,可以流利地和他們對話了。

10月26日,我們來到大人國的首都羅伯魯格勒,在距皇宮不遠的一家旅館住下。

主人照例貼出海報,準確地描述我的形象和本事。他租下一間三四百平方英尺的大房間,房間中間擺了一張直徑60英尺的圓桌,好讓我在上麵表演,他又在距桌沿3英尺處圍了一道3英尺高的欄杆,以防我跌下地去。我每天被迫演出10場,所有的觀眾都感到驚奇和滿足。

來到皇宮

連續不斷的勞累,影響了我的健康,我的食欲明顯減退,瘦弱得隻剩下皮包骨頭。主人斷定我將不久於人世,便決定盡他所能的從我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就在此時,宮廷裏來了一位侍衛,他命令我的主人馬上把我帶到皇宮去,為王後和女眷們演出。

王後對我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把我放在桌上,向我伸出她的一隻小手指。我緊緊抱住這隻手指,不停地吻著指尖。她問了一些有關我的祖國和我的旅行見聞的問題,我盡可能給她簡潔、清楚地回答。她問我是否願意住到皇宮裏來,我跪在桌麵上,謙卑地說,如果我有權處理我自己的話,我會為能把生命獻給王後陛下而驕傲。

於是,王後問我的主人,是否願意出個好價錢把我賣掉。我的主人正擔心我活不了多久,聽了王後的話,他滿心歡喜,隻討了1000個金幣的價錢,就把我賣給了王後。

我懇求王後,讓格拉姆達克麗絲繼續做我的保姆和教師,在皇宮裏和我住在一起為王後效勞,王後答應了。當我的主人離開皇宮向我告別時,我默默無語,隻略微向他鞠了個躬。

王後注意到我的冷淡表情,等農夫走後,就詢問起原因來。我大膽地對王後說,我並沒有欠這位前主人什麼恩惠,因為他除了沒把我的腦袋摔破之外,已經從我身上獲得了一筆可觀的收入,要不是他認為我的生命已危在旦夕,王後陛下也許做不成這筆便宜的買賣。不過,我現在已從惡魔的恐怖統治下解脫出來,我自覺精神已經複原了。

王後對我這麼一隻小動物能具有如此完整的意識感到很驚訝。她把我托在手上,帶我去見國王。那時他正在寢宮休息,開始他並沒有正眼瞧我。王後把我輕輕放在寫字台上站著,吩咐我自己向國王陛下做一下自我介紹,於是我將自己的來曆向他做了簡要的說明。這時,一直站在內宮門外的格拉姆達克麗絲得到允許,也把我來到她父親家裏的經過作了證實。

這位大人國國王雖然知識淵博、見多識廣,可是他認真地研究了我的相貌,看著我直立走路的樣子之後,竟把我當成能工巧匠發明的小機器人。當他聽到我說話的聲音,發現我的敘述是那麼有條不紊的時候,更掩飾不住他的驚奇。

我走到國王身邊,向他鄭重地宣稱,在我出生的那個國家裏,生活著幾百萬身材和我一樣大小的男男女女,那裏的動物、樹木、房屋都跟我的身材大小成相應的比例。因此,在那裏我足以保證自身的安全,就像國王陛下的臣民生活在陛下這個國家裏一樣。

王後吩咐她的家具師傅給我設計了一隻箱子,當做我的臥室。箱子的模型,事先已征得我和格拉姆達克麗絲的同意。那位木匠隻用了三個星期時間,便給我造了一座16平方英尺大、12英尺高的木房子,開有幾個可以上下開關的窗子,留著一扇門。皇家的鐵匠幾經努力,終於打製成一把在他們眼裏最小的鎖頭。我設法把鑰匙藏在口袋裏,為的是怕格拉姆達克麗絲把它丟失。王後又派人找了些最薄的絲綢給我做衣服,可是這種絲綢卻比英國的毛毯還厚,過了好久我才習慣。

大人國王後非常喜歡我,以致沒有我在場時竟吃不下飯。我的桌椅就擺在王後陛下右手邊的餐桌上,格拉姆達克麗絲則站在桌邊的一隻矮凳上,緊挨著我的餐桌,以便隨時照顧我。我有一套銀餐具,包括盤、碟和其他必要的食具。我的小保姆用一隻銀盒子把餐具裝起來放在她的口袋裏,在我用餐時才拿出來。用完後都是她親手為我擦洗幹淨的。

每逢星期三內宮會餐的時候,我便成了王後的寵兒。我的小餐桌就擺在她左側的桌麵上,位於一隻鹽瓶之前。大人國國王很喜歡和我談話,他向我詢問歐洲的風俗、宗教、法律、政治和文化等方麵的情況。

當我誇張地談起我們的貿易,海上戰爭和陸地的征討,我們宗教中的派別和國家中的黨派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會忍不住把我托在右掌上,用左手輕輕地撫摸我,開心地哈哈大笑,問我是輝格黨人還是托利黨人,然後又轉向他的首相,征求他的意見。

首相站在國王背後,手裏拿著一根朝杖,就像握著“王權號”的主桅杆一樣。他心想,這樣一條模仿人類行為的小蟲,是人類崇高形象的一大恥辱。他的傲慢無禮,使我好幾次忍不住勃然大怒。

幾個月後,我逐漸看慣了眼前的事物,聽慣了他們的語言。對他們巨大的身軀和容貌所產生的恐懼感也已消失。

在大人國,沒有比皇宮裏的矮子更令我生氣、對我的傷害更大的人了。這個矮子是大人國裏身材最矮的,他的身高不足30英尺。他見到我這個比他更矮小的動物後,居然變得傲慢起來。有時,我正和宮裏的王子公主們談話,他冷不防拋出一兩句話,譏諷我的渺小。

有一天,因為我說了他的短處,這個可惡的小子居然勃然大怒,竟爬上王後陛下的椅子,把我攔腰捉住,扔進一隻裝著奶油的銀碗裏。我沒頭沒臉地泡在奶油裏,可把王後給嚇壞了。我的小保姆跑過來救起我時,我已經吞下至少一升的奶油了。

事後,那個矮子被痛打了一頓,而且從此失寵。不久,王後就把他賜給了一位貴婦,這使我覺得非常滿意。

與國王出巡

當大人國國王夫婦兩人一起出巡的時候,我時常陪伴他們同行。大人國是一座半島,東北部有一座約30英裏高的山嶺與外界隔開,山頂全是火山,人無法通過。至於山頂上生存著什麼生物,或者是否有生物存在,從來沒人去探究過。半島的其他三麵為大海環繞,整個帝國沒有一座港口。

在一些江河的出海口,也堆積著尖峭的岩石,而海麵又經常風狂浪惡,因此從來沒有一隻小船敢冒險出海,這正是大人國人民拒絕與外部世界通商的理由。可是在內陸的大江河裏,船隻四處可見,而且盛產肉味鮮美的魚類。

大人國的自然條件很適合人類的生存。全國共有51座大城市,近100座小市鎮,鄉村的數目就更多了。就拿首都羅伯魯格勒來說吧,這座城市被一條從中間流過的大河分成兩個正方形的城區,共有8萬多間房屋和60萬左右的居民。

我根據大人國的皇家地圖測出,這座都城長約54英裏,寬45英裏。皇宮的這幅地圖是按照國王的命令繪製的,它鋪在地板上,約有100英尺長。

大人國的皇宮並沒有什麼高大的宮殿,它不過是周長約7英裏的建築群而已。主要的房子高約240英尺,長寬則與高度成相應的比例。大人國國王專門為我和格拉姆達克麗絲準備了一駕馬車,我時常和她乘車到城裏遊玩。

為了旅行方便,除了我原來的那隻大箱子之外,王後又命人替我做了一隻小盒子。這隻小盒子約12英尺寬,10英尺高。這是一隻長方形的盒子。三麵牆壁在中部開著窗子,窗子上蒙著鐵絲網,以防備長途旅行時發生意外事故。第四麵上沒開窗子,卻在外釘了兩隻U字形的鐵釘。當我要求乘馬車旅行時,服侍我的人便用皮帶穿過這兩隻U形鐵釘把盒子係在腰間。

有時我想到市鎮看看,格拉姆達克麗絲便提著我的旅行屋,把它放在她的膝頭上,她自己則坐在一頂四麵敞開的轎子裏。這種轎子是大人國的一種交通工具,由四個男人扛抬,另外還有兩個穿著官服的女官伴隨。

人們一聽到我出行的消息,便好奇地向轎子湧來,而格拉姆達克麗絲也總是很親切地吩咐轎夫停步,然後把我托在她的手掌上,讓人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我。

我很希望去參觀大人國最重要的一座寺廟,特別是這座寺廟的高塔,據說它是這個國家最高的建築物。有一天,我的小保姆終於答應了我的要求,把我帶到那座寺廟中去。但是,實事求是地說,我失望而歸了。因為那座塔,從塔基到塔尖隻有3000英尺,如果拿大人國的高度與歐洲人的高度相比較,這樣的高度是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如果我沒記錯,按照比例它還不到沙利茲波裏尖塔的高度。寺廟的牆約100英尺厚,是由每塊約40平方英尺的石頭砌成的。牆壁上裝飾著神像和帝王的雕像。雕像由大理石刻就,比活人還高大,分別安放在壁龕裏。我量了一隻神像的小手指,發現它竟有41英尺長。

大人國國王的禦廚房,真正算得上一座高貴的建築物。它的拱形屋頂,足有600英尺高,它的大爐灶的爐膛直徑隻比聖保羅教堂的圓屋頂小10步,因為後來我回國時曾親自測量了後者的尺寸。要是我再描寫禦廚房裏巨大的爐格,巨大的瓶子、鍋子、挑著肉片的燒肉鐵叉,以及其他許多特殊的炊事用具,也許有人會說我胡說八道,所以我隻好適可而止。

宮中曆險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渺小使我出了幾次意外的洋相的話,我在大人國裏倒是過得蠻快活的。格拉姆達克麗絲時常提著我居住的那隻箱子到禦花園中去玩,有時她會把我放出來托在手心裏,或者讓我在地上散步。

我記得,在那個矮子還未離開王後之前,有一天他也跟我們走進了禦花園。那時我的小保姆已經把我放在地下,大家不約而同地走到幾株矮蘋果樹下。

這時我忽然靈機一動,用大人國的語言,拿他跟那些蘋果樹相比較起來。

此時,這個惡毒的流氓瞅準機會,等我走到一株蘋果樹下的時候,突然搖動蘋果樹枝,於是十幾隻大如伯利斯多爾琵琶桶的蘋果便衝著我的頭頂飛落下來,其中有一隻打在我的背上,把我臉朝下擊倒在地。

又有一次,格拉姆達克麗絲把我放到地上,讓我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玩耍,天空突然下起冰雹來,我立刻被這陣冰雹打倒在地。那些像石頭一樣的冰雹沒頭沒臉地向我身上猛擲過來,就好像許多網球向我身上拋過來一樣。不得已,我隻好臉朝下趴在地上快速爬行,躲到一座檸檬色的百裏香花壇的背風麵。

這一次,我從頭到腳都被打成重傷,以致接連10多天都無法行動一步。出於好奇,我曾親自把那些冰雹進行了測量,它們居然比歐洲的冰雹大了將近1800倍。

在禦花園裏,還發生過一次更危險的事故。當時,小保姆把我放在一個她認為很安全的地方,讓我自由自在地胡思亂想,就在她不在我眼前又聽不到我這裏聲響的時候,一條白色長耳朵小狗走進花園,循著我的氣味,徑直走到我身邊,將我一口銜起,又搖著尾巴,輕輕地把我放在地上。

幸運的是,這條狗訓練有素,我雖然被它用牙齒咬住銜起,卻並未被咬傷,甚至連衣服也沒有被撕破。但我卻被嚇得靈魂出竅,過了好幾分鍾才蘇醒過來。

由於發生了這些事故,格拉姆達克麗絲再也不放心讓我離開她的視線之外。我早就害怕她會這樣,隻好把自己單獨一人時碰到的幾個小小的不幸事故隱瞞起來不讓她知道。

有一次,一隻在花園上空飛翔的老鷹突然向我猛撲下來,要不是我果斷地拔出腰刀,並立刻向一片茂密的樹叢下麵跑去,我一定被它的利爪抓走了。

還有一次,我在一座小山丘上散步,一不小心陷入一個洞穴中,泥土幾乎埋到我的脖子。原來我掉進的是一個鼴鼠洞,它當時正在挖泥做巢。聊以自慰的是,我除了弄髒衣服之外,並沒有受傷。

還有一次,當我正獨自散步、思念著遙遠的英國的時候,竟被一隻蝸牛絆倒,把右腳跌破了。

每當我獨自散步的時候,那些小鳥便對我毫不畏懼,它們在距我一碼內的地方跳來跳去覓食,對我全不理會,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我記得有一隻畫眉居然膽敢用它的小喙,從我手裏啄走一塊甜餅,這塊餅還是格拉姆達克麗絲剛剛拿給我當做早餐吃的。

當我試圖抓住它們的時候,它們便勇敢地進行反抗,拚命地啄我的手指,弄得我不敢冒險去碰它們一下,它們也若無其事地跳開去,繼續尋找小蟲和蝸牛充饑。

有一天,我拿了根大棍子,使盡全身力氣擲出去,居然打中了一隻紅雀。我雙手抓住它的脖子,狂喜地向小保姆那裏跑去。可是,這隻鳥兒隻是被打昏而已,它一蘇醒過來,便用翅膀狠狠撲打我的頭和胸肋。幸好一位仆人很快就把我解救出來,他一把將這隻鳥兒的脖子扭斷了。在我的記憶裏,這隻紅雀比英國的天鵝還大。

宮裏的侍女們經常邀請格拉姆達克麗絲到她們的寓所去玩,並要求帶我一起去,目的是為了看看我,摸摸我。

有一天,一位年輕的紳士,前來慫恿她們去看行刑。受刑者的罪名是謀殺了這位紳士的一位親密的夥伴。刑場上,罪犯被綁在斷頭台的一把椅子上,劊子手握著一把40英尺長的劍,把他的頭砍了下來。隻見鮮血從他的脖頸向空中噴出,那情形就是凡爾賽宮的噴泉也望塵莫及。

大人國王後時常聽我講述我的航海故事。每當我感到憂鬱的時候,她總是想方設法使我高興。她問我是否懂得架櫓搖舟,是否有些劃船的經驗,並問我劃船對我的健康是否有影響。

我回答說我很精於劃船之道,雖然我的固定職業是船上的醫生,但在碰到危急情況的時候,也不得不去幹普通水手的工作。可是我不明白我的這種技能在他們的國家裏會有什麼作用。

在這裏,一條最小最小的小船,也相當於我們的一艘一級戰艦那麼大。無論在他們的哪一條江河裏,都見不到一條我能駕駛的那種小船。王後陛下說,如果我能設計一隻小船的圖樣,她的禦用木匠就可以把它造出來,她也可以為我提供一處可以劃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