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了不活了,隻有四天了,怎麼辦啊啊啊啊…”
我將腦袋扣在桌子上,“砰砰砰”的聲音讓苗喵嚇了一跳,咕嚕起身一下子跳開。
“當真如此嚴重?”
“相當嚴重。”我繼續扣頭。
“那麼,我可以幫你。”
“很嚴重,很…”
我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金東海笑得好整以暇:“我可以幫你。”
我眼光燦燦,急急跑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怎麼幫怎麼幫?”
他微皺眉,抽出我握著的手,身子側了側離我遠一些。
我訕訕地退了一步。
“明日你自會知曉。”
“真的?”我雙目亮晶晶。
“嗯。”他點點頭,唇邊綻起一絲笑意。
我看得呆了呆。
相處十天,少了最初的陌生感,但彼此之間依舊像隔著兩個世界一般。
金東海永遠是那個表情,遠看覺得他恬靜親切,麵容絕世,宛如天人般完美。近了才發現他不喜歡被人靠近,淡漠疏離,仿佛在自己周圍隔了一層冰冷堅固的牆,他不想出來,別人也進不去。
最令人心疼的不是渴望陪伴而不得的人,而是根本不想要有人陪伴的人。
“金東海。”我認真地望著他。
“嗯?”
“你是不是心裏特別安靜,特別安靜,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
我的聲音又輕了輕:“是不是覺得…寬廣又虛無,又安靜又沒有溫度,像荒蕪的曠野?”
“…”
“你是不是覺得有人靠近你就感到厭惡,特別討厭吵,討厭髒和亂?”
“…”
“是不是什麼都不想要,甚至沒有生的欲望?”
金東海微抿唇,不說話。
“你其實是在不情願地做著手頭的事,同時在期待死亡的吧?”
他終於淡淡開口:“苗琴陽,自作聰明也須有個限度。”
“哦嗬嗬我就是隨便說說,”我撓撓耳後,“我看過一個動漫裏頭有個人看起來跟你挺像的嗬嗬嗬...”
他皺眉:“動漫?”
我笑嘻嘻擺擺手:“你不曉得的啦。”
我轉身回到桌邊坐下,一時覺得無聊。又起身取了筆墨紙硯過來,攤開,在上邊“刷刷”地畫。
哼,雕不出我還畫不出麼?
看了一眼苗喵,將它趴著睡覺的姿勢定格在紙上。
餘光瞥見金東海仍舊是那個慣用的姿態,撐著腮望向外頭。他今天穿了一襲雪白的袍子,露出一樣雪白的脖頸,肩背挺直,坐態優雅。風撩起幾絲頭發,顯得清雅無塵,卻籠著深深的孤絕氣息,仿佛遠離了人世。
我滿意地放下毛筆,舉起紙張迎著風,晾幹墨跡。
我走到金東海麵前,他轉過頭看我。
“呐,這個,給你。”
我將手中的畫遞給他,他狐疑地接過。
我轉身,到牆角抱起苗喵,又折回來,笑著對他說:“我自己畫的,你過幾天就走了,就當留個紀念,也算感謝你這些天細心教我。”
見他已經收起了畫,又不好意思道:“我沒怎麼學畫畫,可能畫得不太好,你將就將就吧。”
他嘴角勾了勾:“我自是要將就的。”
我囁嚅著開口:“那個,如果你願意當我是朋友,嗯不,不管你願不願意,我總是在這裏的。”
不等他開口,又急急道:“以後你要來丹江玩的話,至少可以享受免費食宿嘛。我哥還在等我吃飯,我先回去了哈!”
說完抱著苗喵一溜煙跑出房門,在門外牆上靠著,呼出一口氣。
你是這樣冰冷的人,讓人忍不住想去溫暖。
“帕格尼尼,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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