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初(2 / 2)

他揚手:“苗小姐何須自謙,你的書法自為一體,頗具大家風範,即便是本王也望塵莫及。本有心向小姐討教一二,奈何數次不逢。”

我心裏不耐煩,自動忽略他的後一句話,嘴上恭敬道:“三爺謬讚,叫琴陽惶恐。”

說完,一時沒人講話。苗浪接口:“三爺,小妹潑皮無知,除了寫字作畫,其餘一概不通。今日同遊的皆是有誌之士,若是她擾了眾人雅興,浪亦難辭其咎。”

顏無鬱盯著我沉默半晌,勾笑溫和道:“既是小姐不願,本王也不便強求。本王尚有要事與苗莊主相商,就此暫別。”

我樂得讓到一邊,福身作別。等他們一走,吐了吐舌頭,立刻抹腳開溜。

之後的一個月,他倆日子照舊,一直早出晚歸忙裏忙外的,也不曉得在鼓搗什麼。

我卻已經沒有太多心思去關注他倆了。因為本小姐最近,頗有些憂鬱。

我憂鬱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是自從做了一回和陳西夜有關的夢之後,我又接二連三地夢了他幾回。我做的夢向來稀奇古怪,陳西夜被帶進夢裏,也變得稀奇古怪了些,竟有幾次握了我的手吻上來。

基本上,我是個不太會臉紅心跳的人,於是醒來後隻是多增幾分惆悵罷了。

惆悵著惆悵著,陳西夜的臉在腦海裏越來越揮之不去。眼前時時浮現當初他教我刻木頭的模樣,他的笑,他的沉默,他的皺眉,他雪白的袍子,他清澈冰涼的眼睛,他撐腮望向窗外的憂傷神色。

於是心裏多了幾絲空虛,一份撓心的思念在胸口日漸生長。吃飯時,走路時,抬頭望天時,這思念都縈繞不散,直接導致我越來越喜歡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憂鬱了幾日,我一撫額,完了完了,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這麼一問之後,心裏似乎更加篤定了些。我是一個果斷的人,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心服口服。用苗浪的話來說,“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是一物降一物”。

因此在心裏果斷承認了,喜歡上一個人其實隻是瞬間的事。不經意中就被撩撥了起來。

隻是那種癢癢的思念的感覺太折磨人。我後來甚至開始在心裏自言自語。看到天上的月亮很圓,就在心裏說:“今天的月亮好圓,西夜你那邊的怎麼樣?”午飯吃到好吃的菜,就在心裏問:“西夜你喜歡吃什麼菜?這條魚做得不錯,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有點不正常了。

恍然大悟,原來喜歡一個人會因為他變白癡。我英明了太多年,難怪苗浪支持認為我以前的喜歡都隻是好感。其實我當時那麼說,不過是為自己喜歡太多人找個借口而已。遇上了真正喜歡的人,才會發現其他人都是大白菜。

至於第二個原因麼…

我低頭看了看床褥上的大片血漬,深思…

這麼一身輕鬆地活了近十四年,忽然又遇上了闊別已久的老朋友,愣了半晌之後,本小姐陷入了深深地憂鬱中。

尼尼欣喜地道:“小姐來葵水了,今後您就是真正的女子了。”

我無語,想起前世每月必修的三天腹疼不止,眉毛又耷拉下幾分。我的人品向來不錯,但願老天有眼,這一世的身體不要疼的太厲害。

心裏不自覺地又開始講話:“西夜,你看你們都不用疼,真好。”

結果我還是在屋裏待了三天沒出來。苗浪請了郎中來看,開了幾副方子,隻說初次來潮身體不適是正常,叫我按方子好好調理。我摸著小腹,全身乏力地靠在躺椅上,難得地沒有再竄上躥下。

苗浪也暫停了手中的事情,時時過來陪我。顏無鬱本想來探望,被苗浪阻了。開玩笑,他來看我,我的臉不得丟到火星去了。

生理期一過,我清清爽爽地洗了個澡,清清爽爽地走出房門。幾天不見太陽,它老人家越發火熱,興致勃勃地擁住萬裏山川花花世界,連空氣裏都載滿了熱情。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