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話筒,瀟琳琅將電話裏的內容轉述了出來:“總裁,打電話的人是您的妹妹端木經理。她說她打了您的手機,但是您沒接,辦公室裏的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才打到這邊來了,讓我轉告您一聲,中午她過來找您,有點事情要談。”
“傾雲找我?”端木洌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辦公室,才發現隔音效果極佳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而自己又隻顧專心跟瀟琳琅談話,所以可能沒有聽到電話鈴聲吧,想到此,他點了點頭說了下去,“我知道了。”
“嗯。”瀟琳琅也點了點頭,突然想起端木洌剛才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所以跟著追問了一句,“對了總裁,您剛才要說什麼?你說其實那件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樣,你其實……你其實怎麼樣?”
“啊……我……”說實話,剛才那句險些衝口而出的實話是端木洌的一時衝動,其實他還遠遠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應付瀟琳琅知道他就是夜鷹之後所有的反應。所以他的一時衝動經過端木傾雲這個電話的刺激之後已經所剩無幾,理智重新占領了上風,他當然也就不可能這麼隨隨便便地承認自己的身份了。深吸一口氣,他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就是想說,你其實完全不必老拿那件事當借口來拒絕我的,因為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有些疑心端木洌根本就沒有說實話,所以瀟琳琅很注意地看了他幾眼,但是他的神情很平靜,很坦然,似乎看不出他有說謊的跡象,所以瀟琳琅一時之間也沒有多想,搖了搖頭說道:“好了,總裁,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畢竟我才是當事人,我的感受你是體會不到的,所以你也不必再說這些空洞的話來安慰我。除非你能真正找到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從而徹底解開我的心結,否則……說什麼都沒用。我要開始工作了,總裁您去忙吧。”
說完這些話,瀟琳琅居然很大牌地坐了下來,假裝很用心地工作著,把堂堂的大總裁給扔在了一旁,算你膽子大,在整個青花·蝶韻,還從來沒有哪個員工敢這樣給端木洌臉色看呢!
知道自己始終是欠了她的,端木洌也並不計較。他站在桌旁靜靜地沉默了片刻,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回到了辦公室,“砰”的一聲把門關了過來:琳琅,你想要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是嗎?很好,我當然有。今天讓你跟小何碰麵,就是這個方法的開場白呢!那麼,你準備好接受我這個方法了嗎?在看到小何的時候,你有沒有懷疑到我跟夜鷹之間可能有某種聯係?放心,接下來我還會繼續為你製造一些“巧合”,好讓你繼續聯想的。那麼接下來該請誰出場了?讓我想想……
聽到“砰”的關門聲,瀟琳琅那一直勉強挺直的脊背才一下子垮了下來,她頹然地倚在椅背上,再也沒有了任何工作的心緒。但是有一點,她始終覺得有問題,那就是何優雅的突然出現。瀟琳琅百分之百地肯定,何優雅一定是夜鷹的人,這一點從當初在帝華賓館時她的表現就完全可以看得出來。可是現在她居然搖身一變,又成了端木洌的員工,如果等量代換的話……恐怕是個人就可以得出一個很明顯的結論:端木洌就是夜鷹。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端木洌為什麼不肯承認?好,就算他當初之所以用麵具遮臉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麼那天在分公司看到她的時候,他為什麼不遠遠地躲開,而要主動招惹她,甚至是威逼利誘,強行將她帶到了總公司,還讓她做了他的秘書?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會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猜出他就是夜鷹嗎?
如果他真的不怕自己猜出他的身份,那他又為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他就是當初那個麵具惡魔呢?為什麼還要費這麼多的力氣跟自己周旋,說什麼真心喜歡自己,所以絕不會強迫自己跟他發生身體關係?而他也確實做到了,雖然兩人已經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很長時間,但是除了睡覺的時候在一個被窩裏,難免會彼此肌膚相親之外,端木洌的確從沒有多碰過她一根指頭,兩人之間根本還清白得要命。
想到這裏,瀟琳琅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更重要的線索!沒錯!當自己為了拒絕端木洌的追求而不得不說出賣身一事的時候,他的反應好像……是有些反常的樣子!他不但反複強調自己絕不會在乎,而且還總是自信滿滿地保證說,他一定能夠把兩人之間這個障礙徹底解決掉,保證那個債主絕不會再出現,絕不會再來討要瀟琳琅欠他的那三天。
當初自己就曾疑惑過他憑什麼做出這樣的保證,可是如果端木洌就是夜鷹的話,他要做到自己保證的那些,豈非就易如反掌了嗎?當初跟自己恩愛了七天的夜鷹就是他自己,所以他當然絲毫不用介意,而自己的債主正是他,所以所謂的債主當然絕不會再出現!這……這一切豈非就都順理成章了?
也就是說,端木洌的確就是夜鷹,就是當初那個逼自己賣身還債的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