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俄倪索斯(3 / 3)

他使他的俘虜帶上鎖鏈,囚禁在宮殿後麵和馬廄在一起的黑房子裏。但由於酒神的一句話,大地震動,牆壁倒塌,他的鎖鏈也鬆開了。他毫無損傷,甚至更美麗地又出現在他的崇拜者的眼前。

來往的報信人,不斷告訴彭透斯,他的母親及姐妹們率領的王大隊的狂勢婦人在樹林中的奇跡。她們隻要用她們的神杖敲擊著岩石,明潔的泉水或芳香的酒便從光禿的石頭上汩汩地流出。

在酒神的神杖的點觸之下,溪水也可以變成牛奶,枯樹也可以滴著香蜜。“啊,國王喲。”一個報信的人說,“假使你自己在那裏,親眼看到你所譏嘲著的神祇,你自己必會俯伏在他的足下,你的口中必會說出讚揚他的頌辭。”

可這一切隻增加了彭透斯的仇恨。他命令他的騎兵和步兵,驅散人群的婦人。這時,狄俄倪索斯自動轉來,並走到彭透斯王的麵前。他答應彭透斯將他的信徒們都帶走,假使彭透斯穿上婦人的衣裳,因為恐怕她們看見他是一個還未入教的男人會將他撕成粉碎。

彭透斯十分勉強而且懷疑地接受了這個提議。最後他跟隨著酒神走到城外,他已中了狄俄倪索斯的魔法。他好像看見兩個太陽,兩個忒拜城,而每一座城門都是雙重的。在他看來狄俄倪索斯好像一頭犛牛,一隻頭上有著奇偉的角的野獸。他祈求要一根神杖,拿到手以後,他就在狂熱和興奮中走開了。

他們就這樣來到一個幽深的峽穀,充滿泉水和鬆杉的濃陰,那裏巴克科斯的女信徒們都聚攏來,或者唱聖詩讚美她們的神抵,或者用新的葡萄藤纏繞她們的神杖,但彭透斯或者由於眼睛被蒙蔽,或者由於他的領導者使他走著迂回的路,所以他看不見婦人們。

現在酒神舉起手——一種奇跡出現了——那手直伸到最高鬆樹的頂端,然後他將它向下彎曲,就好像彎曲一枝柳條一樣。最後他讓彭透斯坐在最高的樹枝上,並漸漸地讓樹枝直立,恢複原來的位置。

奇怪的是彭透斯並不墮落,突然他的全身都被看見,所有的巴克科斯的信徒都看見,而他卻看不見他們。現在狄俄倪索斯向峽穀中叫喚著,他的聲音這樣的高昂而清晰:“看呀,那嘲笑我們神聖教義的人!看他而且懲罰他呀!”

寧靜的空氣,沒有一個生物的聲音,也沒有一片樹葉顫動的聲音。信徒們抬起頭來,當她們第二次聽到召喚的聲音,她們的眼睛裏閃著狂怒的火光。

她們知道那是她們的教主的聲音,就飛快地跑著如同鴿子一樣。在神聖的狂歡中,她們涉渡泛濫的河流,叢林也讓她們通過。最後她們可以看清楚她們的國王和迫害者現在被掛在最高的鬆枝上。

她們先是投擲石頭和從樹上折下的樹枝和她們的神杖,但不能達到他所在的鬆針茂密的高處。後來又用橡樹的木棒掘著鬆樹周圍的泥土,直至樹根露出,彭透斯悲哀地叫著,和樹身一起倒下。

他母親阿高厄眼皮被酒神畫了符咒,所以她認不清她的兒子,如今由她來示意刑罰開始。這時恐怖使彭透斯恢複知覺。“啊,不是你嗎,母親呀!請不要由你來懲罰你的親生的兒子的過錯呀!”他叫喚著,並伸出兩臂抱著她的脖子。

“你不認識你自己的兒子,你在厄喀翁的屋子裏生下來的你自己的彭透斯嗎?”但巴克科斯的狂熱的女信徒,卻口吐白沫並睜大眼睛望著他。

她所看見的並不是她的兒子,而是一隻凶悍的獅子。她抓著他的右肩,撕掉他的右臂。他的姐妹們又扭斷他的左臂。同時全體暴怒的婦人也湧上來,每人都撕去他的身體的一部分,使得他完全肢解了。

阿高厄滿是血汙的兩手捧著他的頭,並將它安置在她的神杖上,仍然相信著那是一個獅子的頭,並勝利地持著它通過喀泰戎的森林。

狄俄倪索斯神對侮蔑他的神聖教義的人的報複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