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細菌,”醫生說,“我馬上做一個塗片,用顯微鏡來觀察一下!”

總算有線索了,然而我們並不感到輕鬆。

第二天,有一個偵察組沒有回來。起初,我們並沒有擔心。因為在這個巨大的船體裏,是很容易耽擱在什麼地方的。可是直到第二天早晨胖子和其他兩個人還沒有露麵,這就不能不令人擔憂了。於是,船長就打發西爾裏和我去找。

以前每次偵察都是高興的事兒,而今天這些神奇的房間卻使我們毛骨悚然。每當我打開一扇門時,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藏在門後窺望。

我們已經走得相當遠了。西爾裏開始感到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奇怪的抽痛——正在這時,我們找到了他們……

胖子就躺在我們的前麵,聽見我們叫他,稍稍動彈了一下。他的兩個同伴,也伸開四肢,躺在地下。3個人的樣子疲軟得出奇,好像割倒的麥子一樣,躺在地上無法動彈。我們彎下腰去看胖子,他的臉已經完全變樣了,活像一塊腫脹的海綿,胳膊無力地、無所依托地搖晃著。他半閉著眼睛,費力他說著斷斷續續的話:“……生物……一個動物,它……”他軟癱了,話沒有說完好,像連最後的精力就已從他的身體中流走了。

西爾裏和我驚愕地互相望著。這時,我聽到旁邊的房間裏有一種聲音。我拔出手槍,猛地拉開了門……房間後部有什麼東西在旋轉,在婉蜒爬行。我隻能看見這個東西的一部分,其餘的部分已在一個拐角後麵消失了。我看到的是一堆亂糟糟的銀灰色的蜘蛛腳或觸須之類的東西,它們不住地起伏著,來回移動。

西爾裏一聲呼喚,使我轉過身去,我發現他麵色蒼白地靠在一麵牆上。

“我太難受了,”他呻吟著,“送我回去吧!”

他一點力氣都沒有,我隻好拖著他走。

當我回到其他人身邊時,等待我的又是一個可怕的消息。醫生發現:一大堆食物已經分解,而且正是那些含鈣量特別豐富的食物。

一個臨時組成的小隊,把遇險者都救了回來。他們雖然沒有碰到那個怪物,但回來時都疲憊不堪。被救的人都昏昏沉沉,很難叫醒。

船長召集了一次會議,我們得出的結論是:那個怪物以鈣為食,並能從周圍環境中攝取鈣。為了自衛,我們討論來討論去,有人建議把那個怪物藏身的房間炸毀,另一些人則打算設置複雜的陷阱……

我漫不經心地聽著。我看到兩個同伴吃力地斜靠在沙發躺椅上,看到船長纏著繃帶的上身,看到一動不動地躺著的斯派克。奇怪為什麼我和往常一樣,感覺良好,從來沒有感覺困缺鈣而產生的抽痛?我是唯一見過那個怪物的人——但我卻沒事兒。難道我是……不行,我要驗證一下。

我悄悄地退了出來,躲到覆蓋著葉子的柵欄後麵,偷偷地出了門……

在醫生實驗室裏,我找到了我要找的東西——一個像圓珠筆芯那麼長的注射針頭。我解開襯衣,把針頭插進我胸骨下麵的皮膚——它慢慢地刺了進去。我感到我的心在跳,額頭上全是汗水。我這種反應是正常人的反應。

現在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大約在5厘米深的地方,針頭碰到了某種金屬的東西。噢,我明白了,我和別人不一樣。這使我很難過,但是這對我們整個船隊來講,意味著有希望了。

事不宜遲,我立即從儲藏室裏拿了一支脈衝槍,就鑽進飛船深處。我在飛船的後部轉了很長時間,尋找那個吸鈣怪物。我發現了混亂的跡象:被推到一邊的椅子,撞倒了的花盆……奇怪!這是什麼聲音?

我一動不動地站著,傾聽著——有一種拖曳和抓扒的聲音。我舉起了脈衝槍,躡著腳向前走去。那邊有一團銀灰色的、亂糟糟的東西,碩大無比,長著到處摸索的觸角和觸須。還有成千上百隻像蜘蛛腿一樣纖細的胳膊和腿腳,在怪物身上還露出一個個凹麵鏡似的東西,對準著我——但我毫無異常的感覺。沒有人能從我身上攝取鈣質。我用手指按了按脈衝槍的扳機——但是沒有脈衝出現。我又使勁再按了一次:什麼也沒有!我心裏驚奇不已

直到這時我才想起:我的武器是靠一個硫化鈣的陰極工作的,當然它早已被破壞了。

一陣狂怒使我渾身發抖,我的計劃絕不允許再失敗。我扔掉了脈衝槍,抄起一把椅子,朝這個畜生猛撲過去。我把椅子舉過頭頂,使勁往下砸……我一下子就撲到這個畜生的身上,一大堆長著很多細孔的東西飛散到地板上。觸角、胳膊和腿腳在顫動著,我用手把它們撥拉開,它們就碎屍萬段了。在那些肢體下麵隱現的軀體鼓了起來,流動著,還在那裏一起一伏。我又用椅子給了它幾下,它就老實了。幹這幾下,可說是非常容易。但我已筋疲力盡,大概是神經緊張激動所引起的吧。

我用了4個小時才趕了回去。船長火冒三丈,我告訴他那個吸鈣怪已經被我打死,他這才不作聲了。大家都往那個身體破碎的怪物那兒跑去。

直到他們回來的時候,我才體驗到幫助別人的那種幸福。經受了考驗的整個機組,仍然把我看成自己人。這時,船長來到我麵前說:“對我來說,處罰一個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堪。但是你必須理解,我罰你3天禁閉,因為你沒有得到批準,就離開了我們。”

我並不為此感到氣憤。重要的是:他們什麼也不知道。他們不知道我心窩裏裝的是一個正電子電池,不知道我是一個機器人。我們相處得很好。但是假如他們知道我是一個機器人,後果會……雪山飛人

有著100多次高山陡坡滑雪的紀錄,曾經滑越包括令人生畏的埃格爾峰、塞維諾峰、白朗峰的東北坡、大貝奈爾山的北坡,以及喜馬拉雅山的馬卡露西坡在內的巴萊魯斯,現年37歲,被世界公認為最富有冒險精神的滑雪家。不過,在他所有的冒險經曆中,最精彩、最危險的一次壯舉是從阿爾卑斯山脈的薩索隆哥山飛瀉而下。

1986年5月1日淩晨3點,濃重的黑幕籠罩著大地,巴萊魯斯被一陣清脆的鬧鍾鈴聲將從夢中驚醒。今天,是他去征服薩索隆哥山的日子,他已經盼望很久了。他在黑暗中從床上一躍而起,匆匆穿好衣服,背起沉重的登山滑雪裝備,其中有2米長的雪橇、雪杖、登山皮靴、靴釘、冰斧和一個塞滿其他登山用具的背包。他在和妻子吻別時說:“如果我在日落時還沒回家,才可以對外請求救援。”

汽車朝著寒拉山隘進發,穿過這個海拔2240米的山隘,開始駛下布滿急轉彎的窄路。幾個小時後,在淡淡的黎明微光中,一個巨大的陰影輪廓出現在眼前,那就是薩索隆哥山。

海拔3181米的薩索隆哥山,全部由白雲岩構成,遠遠看去,猶如一個尖形模樣的龐然大物,尤其是東北坡更是令人望而生畏,一道參差不平的石壁足有1600米高,突出的岩石和積雪散亂交錯在一起。這座山在意大利的攀山等級中被列為最高級,有人曾做過調查,在100萬人之中,最多隻有1個人會考慮去攀登它。而巴萊魯斯不僅僅要登上峰頂,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還要從峰頂滑雪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