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回京(2 / 2)

呂洛依著這個時代的禮節跪拜道,“孩兒請父親金安。”

中年人正是呂洛的父親,叫呂修。呂修上前扶起呂洛,連連說了幾聲好字。呂洛忍不住掉下眼淚來,這就是那個神態俊朗的父親麼?算是這個時代我的唯一一個親人吧,如今卻被病魔折騰成如此憔悴模樣。

仲婆與仲叔先後與呂修見過家禮,呂修這才又重新仔細打量呂洛,欣慰地說道,“前些日子收到阿婆的家書,說吾兒癡症已除,這是你母親在天之靈保佑啊。”

呂洛黯然道,“母親為孩兒幸苦了一輩子。”

父子倆站著聊了會,在仲婆的催促下,才一同坐上馬車往京城方向趕去。

呂洛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父親的話,老遠見長安城牆高聳,予人一股肅穆敬畏。心裏沒來由的感慨許多,見狐魂好奇地看著自己,呂洛回過神來笑了笑。忽地想起一件事,硬著頭皮對呂修道,“父親,孩兒……孩兒身為一個男子,老被人叫成小姐,這……這實在是無法適應。”

呂修欲言又止,終是點頭道,“好,我會通會下人改口。”

呂洛喜道,“我也不要叫什麼洛女,就叫呂洛是最好不過……”

呂修臉色一沉,截口道,“不行,這事為父不會同意。”

呂洛一呆,想再勸說,呂修止住道,“你須記住,你是女家嫡子,不是呂姓人。”

呂洛見呂修神情嚴肅,不敢再說,回頭看向排著長隊的城門,城門上書三個蒼勁的篆書,辨認了半天隻認識那個門字,鬱悶地聳了聳肩。

馬車後一陣騷動,一隊輕騎強行越過人群,為首的少女身穿勁裝,背背大刀,馬鞍上掛著弓箭與獵物。呂洛暗喝了聲,美女來了!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少女,口水流了三尺。

少女咦了聲,勒住馬韁返回呂洛馬車旁,恭敬卻又英姿颯爽地行騎士禮道,“安兒見過呂叔叔。”又瞧了眼呂修身旁正色眯眯地看著自己的呂洛,揚起粗眉略帶驚異地道,“叔叔,這位想必就是這幾日要來京的洛女姐姐了?”

呂修點頭道,“嗯。代我向令尊問好。”

少女嗯了聲,本要與呂洛見禮,見呂洛依舊色迷迷地瞧著自己,心裏惡寒,也隻當沒見到呂洛,微向呂修行禮,掉轉馬頭搶先入了城。

呂修側眼瞧見呂洛的表情,吃驚地搖頭,歎氣道,“你還真的一點都不像你母親。”

呂洛哦啊了聲,問道,“哇塞,這麼有個性的美女叫什麼名字啊?”話一出口,便知道問錯對象,忙訕訕地辯解道,“先聖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孩兒才失禮了……”又是嚇的住口不語,神色不安地看著呂修,心想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這句詩。

呂修歎氣道,“你還能背誦這兩句詩文,也算對得住你母親日夜教誨。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你雖一直依女家教養,卻也是男兒身,有可能始終還是要娶妻延後,男女禮防不可不慎。”

呂洛一呆,既喜又驚。喜者這個世界似乎有詩經、孔子;驚者,父親的意思似乎自己要娶妻還相當困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