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耳房裏,穀氏和龐氏見自個服侍的小郎君小娘子均已睡著,便坐在打的地鋪上聊起了天。
龐氏說道:“咱們娘子母家真是一門顯貴,兩個郡主一個公主,生的郎君也是個個好前程。”說完又讚歎道:“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家公主,那通身的氣派,旁人還真是沒法比,嘖嘖嘖……”龐氏連“嘖”了數次,才又補道:“公主真是好人,看我一直抱著小娘子,還問我手酸不酸,再沒見過這樣和氣的貴人。”
“你知道什麼?”穀氏道,說完抬頭看了看四處動靜,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皇家公主哪有什麼好相與的?她這郎君,還是硬搶來的呢!”
“啊?”龐氏吃了一驚,她是外麵嫁進來的新婦,生的頭胎,因為模樣長的周正,加上夫家在宋家頗吃的開,上下打點了一番,就把她給弄來做了宋□□的乳母,自然不知道這些秘辛事:“還有這等事?”
穀氏四處又望了望,才複低聲道:“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往別處說去,總歸咱們以後都是跟著四郎和娘子的,你要不小心犯了忌諱,我也得跟著吃埋怨。”
龐氏連連點頭,一臉聽八卦的興奮勁:“我曉得我曉得的,你快給我說說這裏頭的事。”
穀氏這才道:“娘子的母家六哥尹六郎,說出去那,也是帝都城數一數二的風流名士,是跟咱們郎君齊名的四公子之一,羽扇綸巾,就是他帶出來的風氣,當年多少世族子弟學他裝扮,可惜都學的不倫不類,反讓人笑掉了大牙。”
龐氏點點頭,附和道:“既是跟咱們郎君齊名,那這尹六郎還真不是一般人。”
穀氏道:“豈止是一般?你也說尹家顯貴,那是真顯貴,世族裏的世族,尹六郎寫的一手好字,他這手字若稱天鳳朝第二,那天鳳朝就沒人敢稱第一。”
龐氏奇道:“竟是這樣了得?”
穀氏得意道:“官家當初便說了,附馬人選比照著四公子來就可以,可惜當時的公主要麼是太小要麼又是大了,不然四公子一個都逃不掉尚主的命。”
這穀氏,說起八卦來跟說書一樣,角落裏的宋□□也是聽的津津有味。
龐氏囁囁的:“尚主難道不好?”那可是一門榮光啊!她不是帝都人氏,所以從來都沒聽說過什麼帝都四公子,天下名士她倒是叫的出幾個名字來,不過也僅僅是名字罷了,此時聽穀氏左口一個四公子,右口一個四公子,便追問道:“總聽說四公子四公子的,我隻知道咱們郎君,並著你剛說的尹六郎兩個,還有哪兩個公子?”
穀氏道:“公主的脾氣誰受得了?不能打不能罵,侍候的就跟廟裏的菩薩一樣,不是家裏破落,要尚主光耀門楣,誰願意娶公主?不過做女人投胎成公主那倒是不錯。”嗬嗬,還挺有見識。
穀氏頓了頓,又道:“帝都四公子,除了咱家郎君和尹六郎,還有王家大郎王皈依,謝家三郎謝茂讚。這王家大郎也是了不得,咱家郎君說了,以後王家大郎定是要封候拜相的。這謝家三郎一肚子學問,天下名士都喜與他交往,官家想要請什麼名士出山,還要找他出麵才行,要是連他都不行,那就真是不行了。”
龐氏道:“不四公子的名頭是怎的來滴?要當四公子有什麼依據?是他們自己給封的還是別人給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