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琢猛的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玄華下了決心,漆黑的眸子僵硬的迎著她:“謝氏居住的那處宅院很僻靜。”
在之前她還是玉致時,因為太過詭異的熟悉感,他曾讓曹得安細細的查過她。
所查的結果,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便也沒在意,而後來當知道她就是玉琢後,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本能的留意起來。
不管謝氏與她感情究竟怎樣,這一世裏,她既然存心護著她,那他也會好好相待謝氏。
初時便派了人在謝氏周圍,他希冀的是,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可以敞開與她說。
隻要她願意,他會給謝氏更好的安排。
本來是好意,想不到,最後卻成為了他的籌碼。
玉琢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對謝氏下手,不由得緊盯著他:“你將她怎樣了?”
她眼中的神色變化一清二楚,之前她一直算冷靜,現下眼中終於是有了憤怒。
玄華努力忽略掉她的怒意,輕聲說道:“她很好,我不會對她怎樣,你放心。”
玉琢冷笑:”放心?“
玄華緩步朝她走過去,立在她麵前,柔和堅決的眼神讓她心生冷意:”是,你放心,隻要你在我身邊一日,她便會安全一日。“
玉琢遍體生寒,指尖掐進手心裏,隱隱發痛:”你威脅我?“
玄華鐵了心,僵硬的看著她,聲音暗啞到如同歎息:“我沒有辦法了。”
他知道自己卑鄙,可麵對她的決然,他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玉琢咬唇狠盯著他,冷聲說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這樣我就會妥協?“
兩人隔的極近,玄華的目光鎖在她的麵容上,不移分毫,他的聲音很低,卻足夠她聽的清楚明白:”那宅院現在防衛森嚴,蘇庭川萬靈本事再大,也接不走謝氏。他們二人若不輕舉妄動,我亦不會對他們怎樣,但,如果有一天你不見了,阿玉,我不會放過他們。“
玉琢握緊手心,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著:“你敢?”
玄華靜靜的看著她,眼中的感情濃烈而壓抑:“我不想的,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阿玉,隻要你好好待在我身邊,他們都會沒事。”
玉琢氣極,一把推開他,離他遠了些,走到桌邊對他怒目而視:”你敢!你卑鄙!“
她很久沒有這樣生氣過了,多數時候,她都能令自己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提醒自己要做的事,一直冷靜而理智,可現在,玄華的話終於讓她也忍不住失控。
就好像,兜兜轉轉,她依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樣。
以往是她心甘情願,如今卻是逼不得已。
玄華任由她發火,見她氣的雙眼微紅,又忍不住心頭一軟,想向她靠近。
他抬腳走了一步,玉琢已失了理智,順手拿起桌上翻倒的空茶杯扔了過去。
玄華身體一僵,直直的站著沒躲開,茶杯狠狠的砸在他的下巴處,爾後砰一聲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氣急之下的力道是沒有拿捏的,這一下極疼。
玄華皺眉忍住了悶哼聲,因這一砸,也就停在了原地,不再往前邁步。
外麵的人聽到聲響,都有些忐忑,曹得安小心的出聲說道:”皇上?“
玄華深吸一口氣,壓住了下巴上慢慢滋生出的疼痛,沉聲道:“沒什麼。”
外麵便沒了聲息。
屋裏重新陷入靜默中,玄華不敢再走過去,就那樣靜靜的站著,腳下是碎裂的瓷片,如同他們支離破碎的感情。
玉琢在靜默中也慢慢平複了些,她穩穩心神,眼神冰冷的看著玄華:“你就不怕這樣做,我會更恨你?”
玄華一震,爾後慘然一笑,唇角的弧度看起來悲哀而絕望:“我知道,我寧願你更恨我。”
她太決然了,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留給他,他能怎麼辦呢?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嗎?
他做不到,便隻能卑鄙的用最不可行的方式留住她,他知道這樣會讓她更恨自己,甚至連他自己也是恨自己的。
恨曾經的錯失,恨後來的無能,可再大的恨也抵不過她的離開。
她一旦離開,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機會,再無翻身的可能。
他錯過了那麼多,如今她重新回來,沒有人可以阻攔他留住她的決心。
隻有將人留在身邊,他才能補償她,也才能救贖自己
如果她要恨,那便恨吧。
真實的恨也總強過她離開的痛。
玉琢心裏生出讓人疲累的無力感,他固執的可怕,明顯分毫不讓,勢在必得。
她平息下火氣,語氣微微有些無奈:”你這樣做,真的沒有任何意義。你我之間,不會再有重來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