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從國人的愛慕中,接受這高尚的物證:
寡婦獻上薄資,孤兒省下分文,
才有你,亨利,塑像的誕生。
這首詩像是在學校作的習作,然而,無論亞曆山大體與八音節詩句之融合,還是思想與詩句之和諧,都表現出如此明顯的駕馭能力,因此他戰勝所有的對手,獲得競賽的首獎金百合花。
不久,雨果便接到了來自圖盧茲學院的佳音,雨果的兩首詩都獲獎了。圖盧茲學院有個規定,凡一人連得3次詩獎就有權被聘為院士。
1820年,雨果又寄出一首詩,獲“金雞冠花獎”,於是年僅19歲的雨果竟做了研究院的院士。
比他大10歲的阿爾封斯·德·拉馬丁也躋身於對手之列。亞曆山大·蘇邁,圖盧茲學會的成員之一,寫信給雨果,讚揚他傑出的才華,並提及這位年輕詩人給法國文學帶來的巨大希望。他說:“自從我們收到你的兩首詩以來,人人都在讚揚你穎異的天才,你為我們法國文學展開了無限的希望。如果學院抱同樣的見解,圖盧茲怕沒有足夠的花冠贈給你們兄弟兩個。你19歲的年齡在這裏引起了許多人的欽佩讚揚,甚至引起一部分人的懷疑。對我們來說,你簡直是一個謎,這個謎隻有文藝的女神才猜得透。”
這種珍貴的讚譽來自一個蜚聲圖盧茲,甚至巴黎,被稱為“我們偉大的亞曆山大”的作家。
連獲雙獎使雨果信心大增,他更勤勉地投入了文學創作活動。他那勃發的創作才能迫切需要找到一個陣地,總不能老是把作品藏在抄本裏。阿貝爾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阿貝爾認識一些作家和印刷行業的人,1819年12月在他們的幫助下,一個取名為《文學保守者》的雜誌問世了。雜誌的主編是雨果和阿貝爾。撰稿者則有雨果的二哥、表兄及朋友。雜誌每3個月出一期,每期有厚厚的400頁,雜誌的內容非常豐富,有文學創作、文學評論、戲劇、美術評論、外國文學介紹和曆史研究、曆史著作評論。其中不少論文評論的是當代最偉大的作家,而且有不少文章提出了一些富有真知灼見的觀點。
在文學上,雨果兄弟們奉行一種猶豫不決的折中主義,他認為人們從未弄清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之間的區別。莎士比亞和席勒的劇本與高乃依和拉辛的劇本之不同,隻在於它們更不完善。
但雨果也鬥膽說,如果德利爾算得上大師,那也不過是位會把人引入歧途的大師。他隱約發現了經院式愛情描寫的弱點,他說:“愛情的描繪是一眼永不枯竭的新思想表達之泉;它與內感的描寫風馬牛不相及。那裏的一切都是粗俗的,隻需把晶瑩雪花啦、玫瑰啦、白雪啦用盡,一切意思就表達出來了。”
他要求詩人具有正直的思想、純潔的心靈、高尚的靈魂。
雨果隻敬佩他敬佩的人。他在一篇美術評論指出,大畫家安格爾的創作顯示了中國繪畫對他的影響,在當時還從未有人指出過這一觀點。還有一篇評論對當時一個無名詩人拉馬丁的處女作《默想集》讚美不已,拉馬丁日後果然成了法國的著名詩人。還有的論文感歎當代法國文學大家的匱乏,作者呼籲道:“什麼時候才能產生像偉大事件那樣的偉大詩人呢?”
拉馬丁的質樸無華使雨果驚訝,雨果說拉馬丁的這些詩最初令他驚奇,繼而使他入迷。那些詩沒有他們那種庸俗的優美和矯揉造作的雅致。
他比較舍尼埃與拉馬丁的一句話頗為精辟:“總之,如果我清楚地了解他們的區別,盡管這種區別微乎其微,那麼可以說,前者是古典主義中的浪漫主義者,後者是浪漫主義中的古典主義作家。”
這些文章給人的印象是,這個雜誌一定擁有眾多的撰稿人,而且其中不乏白發蒼蒼、滿腹經綸的老編輯。可是誰會想到,實際上其中有2/3的文章出自雨果之手。
在雜誌誕生以後的15個月中,雨果用各種筆名寫了114篇文章和22首詩。為了寫這些文章,為了對各種問題有獨到的見解,雨果閱讀了古代傳說、神話、聖經、古典作品、當代小說、戲劇及各種指南類的書籍,他的知識儲備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著,學術視野大大地拓寬了,見解越來越精確了,駕馭語言的能力也更上一層樓了。
如果將這些作品都瀏覽一遍,就會為雨果的才智和博學感到吃驚。文學評論、戲劇評論、外國文學,他都是旁征博引,無所不談,足見他確有文化修養,尤其是在拉丁和希臘文化方麵最為突出。
蘇邁和他的圖盧茲朋友,如暴躁的亞曆山大·吉羅、儒勒·德·雷塞基埃伯爵等在《文學保守者》雜誌起了重要作用。
蘇邁以他黑色的長睫毛、淳樸的表情、吸取驚世駭俗的靈感的膽量取悅於人。他可以作出巨大犧牲,隻要人們在緊急關頭考驗他。
被封為圖盧茲百花詩賽的大師後,雨果能夠與蘇邁以及他的朋友們以同事相稱了。另一些可貴的合作者是台尚兄弟,他們的父親在他華麗的住宅裏接待過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