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在埃爾西諾上學時,安徒生也隻是寫了兩首詩《新年夜》和《垂死的孩子》。《垂死的孩子》是安徒生第一首引起人們注意並得到讚揚,也是第一首廣為人知,並被翻譯成多種語言的詩。

安徒生帶著詩歌《垂死的孩子》,來到哥本哈根,大聲朗讀給他所認識的人聽。有些人把它當成詩來聽,也有人是拿他讀詩的腔調消遣。許多人稱讚安徒生的詩寫得好,但他們教他做人要謙遜,提醒他不要自以為是。

安徒生在哥本哈根的那段日子,他笨拙的舉止也成了他們批評的焦點。然而,也是在他住在哥本哈根的這段日子,安徒生見到了比其他任何人都讓他敬仰的詩人亞當·歐倫施萊格。他讚許安徒生的話,經過別人之口傳到了安徒生的耳朵裏。

對於安徒生來說,那是多麼令人愉快的一個夜晚,屋子裏燈火明亮。安徒生很清楚了,在所有人裏,他的穿著最土,於是他便退到長窗簾一側。然而,亞當·歐倫施萊格居然向他走過來,還拉住了他的手。此時,安徒生激動得幾乎就要給他下跪了。

後來,安徒生和亞當·歐倫施萊格在伍爾芙家常見麵。衛斯也是那裏的常客,他總是熱情地和安徒生聊天。剛剛回到丹麥的布朗斯特德的高談闊論,伍爾芙大段高聲朗讀他翻譯的拜倫的詩歌,使許多個夜晚增輝。再加上克裏斯蒂安八世的朋友——高雅、睿智的埃達爾,這個社交圈子就變得十分完美了。

在這個圈子裏,還有歐倫施萊格的小女兒夏洛蒂,她的單純、快樂和好玩的奇思妙想,令安徒生吃驚不已。

詩作得到第一次認可

在哥本哈根度過那些美妙的日日夜夜之後,安徒生懷著繼續在痛苦中磨煉的心情回到斯拉格斯。他投入新的一學期的學習,這已經是1825年的秋天了。出乎意料,米斯林對安徒生的態度完全變了,對他溫和起來了。同學們議論紛紛。

回到哥本哈根後,安徒生手頭雖然還有一點國王撥的生活費,但學費得自酬,於是他不得不四處淘換。好在有很多人家邀請他去吃飯,差不多每天都有個去處。靠著輪流到不同的人家吃飯,安徒生竟也在哥本哈根生存了下來。

安徒生學習十分勤奮刻苦,在埃爾西諾,他學得很好的幾科,如算術、地理都不費勁兒。他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學希臘文和拉丁文上。

在哥本哈根,安徒生的新老師繆勒認為他最弱的課程就是宗教。無論從哪方麵說,繆勒都是位優秀的教師。按照他的意思,安徒生的宗教課需要提高成績。繆勒堅持要對《聖經》做出忠實原文的闡釋,而《聖經》對安徒生來說,在上學的第一天,就有了這樣一個明確的意識,把《聖經》與他聽到的或學到的聯係起來就行了。

《聖經》作用於安徒生是通過情感,他覺得上帝的仁愛是無限的。與之作對的一切,都將進入燃燒著的地獄。但安徒生敢以他全部信仰的力量說出,他不認為地獄之火是“永恒”的。

此時,安徒生已經從一個學校裏膽怯的孩子,變得能夠毫不掩飾、充滿自信地提出自己的信仰和觀點。每當天性率真的安徒生表達出自己的看法後,他的老師就鼓勵他,並時常提些寶貴的意見。老師的話給了他心靈的滋養和慰藉。

安徒生有表達的欲望,老師繆勒並不取笑他,隻是覺得他對自己最好的情感過於輕率,所以他要讓安徒生明白,弄懂《聖經》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這種新的作風,使安徒生經曆了轉變。

此時,安徒生終於可以把自己從以往的壓抑中釋放出來,接著他便采取了另一種做派。他把早先寫的一些飽含心靈苦楚和淚水的詩作,加上刻意模仿的標題,還配上合唱。這樣改寫的幾首詩又收入《徒步旅行》的《貓的牢騷》中。

其實,在這段時間,安徒生隻寫了幾首詩,如《夜晚》、《可怕的一小時》、《抱怨月亮》和《豬》。安徒生的全身心已發生了徹底的改變,羞怯的幼苗被移植走了,鮮嫩的新芽開始重新萌發。

在這一期間,安徒生在一首描寫這個世界性的無形王國的詩——“精神聖地”中這樣寫道:

有一塊瑰麗的土地,

它叫做詩!

它直達雲霄,棲身於玫瑰花蕾之中,

……

美麗的詩

頌讚平凡的生活;

你感覺上帝就在身旁,

……

精神的聖地,

音樂的家園,

上帝之約的土地,

世界被毀,唯它獨存

它的名字是詩

光明的國度。

此階段,一股新的思潮湧入丹麥文壇。人們對此都很感興趣,政治的影響非常小,人們每天談論的話題是文學和劇院。約翰·路德維格·海博格因其優秀詩作《幽靈》和《陶匠瓦爾特》,在丹麥文壇享有盛譽。

海博格寫信向柯林致謝,因當時有些導演反對上演他的《所羅門王》,是柯林力排眾議,將“輕鬆音樂歌舞劇”搬上了丹麥舞台。人們說這是丹麥式的輕歌舞劇,是丹麥自己的新鮮血液。於是,眾人很高興地接受了這種輕歌舞劇,而且它還很快取代了其他戲劇。泰利亞在皇家劇院舉辦嘉年華會演出,選的就是海博格的輕歌舞劇。

安徒生與海博格初識,是在奧斯特德家的晚宴上。他風度儒雅,口才極好,是那天最受歡迎的人。海博格跟安徒生說話時,語氣顯得很親切。後來,安徒生到他家登門拜訪。海博格聽安徒生讀他寫的幽默詩,認為可以發表在他主編的優秀周刊《飛郵報》上。

《飛郵報》最先登出的安徒生的詩是《夜晚》和《可怕的一小時》,兩首詩都沒有署名,隻署了一個字母H,用來代表H.C.A,即漢斯·克裏斯蒂安·安徒生。可每個人都認為這個字母代表海博格,這無疑意味著,這兩首詩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此之前,安徒生在哥本哈根的其他報上,隻發過一首在學校時寫的《垂死的孩子》,那還是劇院的一個經理奧爾森幫忙發的,要不誰會要一個還在上學的孩子寫的詩。

抒情詩《人生百年仙逝去》的作者索伯格先生,收到安徒生的這首詩,答應拿到日德蘭半島的報紙《讀書收獲》上發表。但編輯說,報紙不發在校學生的詩作。最後,詩在《哥本哈根郵報》發了。

很快,海博格又在《飛郵報》上做了轉載,他還附言說,即便別的報登過,他也願意再發一次。這是安徒生的詩作第一次得到認可。遊記與戲劇大獲成功

安徒生的導師住在克裏斯蒂安薩文,他一天去兩次。在去的路上,安徒生滿腦子想的都是作業。

在回家的路上,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呼吸了,安徒生便不再想作業和學習。

於是經常有各種豐富多彩的詩的印象掠過腦際,但他不曾把它們寫成詩。那一年,安徒生一共隻寫了四五首幽默詩。

1828年9月,安徒生參加了考試。恰逢那年,歐倫施萊格擔任哥本哈根大學校長,在他善意的幫助下,安徒生成為了學院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