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吉祥(1 / 2)

第二日,青琿送了一瓶聖冰蓮到安梧苑,說是奉北淩雲之命送來的。那火玉蘭在入秋後便已凋零,青琿已許久沒來過了。

“殿下隻說送這聖冰蓮來,沒說其它事了?”我有點忐忑地問。

“沒其它事了,隻說願郡主的傷早日康複。”青琿恭敬地回答。

“哦。”也許他還沒發現那玉佩不翼而飛,不然一定不會這麼好心的派人送藥來,我又問道:“對了,最近慧姑姑還好吧。”

“皇後娘娘大葬後,慧姑姑已經請老回鄉了。”

看來是回赤霞了。青琿走後,我輕輕挑起一點聖冰蓮對著銅鏡往臉上塗去,冰涼的藥膏,透著淡淡的雪蓮清香,塗在臉上甚是舒服,我在心裏不由笑了出來。北淩雲,真是對不起了,我就是一條白眼狼,偷了你的玉佩,享用著你這價值連城的藥膏,不但沒有投桃報李,還在太後麵前加油添醋地將你在府中的奢華生活大肆渲染了一番。太後當時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但我知道她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果然在幾天後,便有朝臣上奏彈劾北淩雲身為嫡長子,在守孝期間不尊祖訓不敬先靈,日日在府中歌舞升平尋歡作樂。四皇子係的人都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看北淩雲這次會如何應對,而原來支持嫡係的人,如今也多多少少開始有點憂心自己是否押錯寶了。先是南泉州清剿邪教處理過激,失了民心,再是不守孝道作風**,也寒了皓帝的心。原來一手由皇後扶植起來的勢力,因皇後的突然去世頓失依靠,而太後仍然穩坐**,原本份量相當的天平如今已經開始傾斜了。更可恨的是,當事人北淩雲自己卻置身事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依舊日日躲在府中醉生夢死,如何不教那些支持他的人灰心。

自我把玉佩偷走,北淩雲那邊什麼動靜也沒有,一切如常,我甚至有點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他的一個陰謀。

又過了幾日,北淩雲突然向皓帝請旨請求封王,孝期滿後便立即前赴他的封地雍州。一時間朝野嘩然,誰都明白封王意味著什麼。其它皇子求封王也罷了,可他身為嫡長子,在眾人為這個儲君之位爭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他卻突然宣布退出,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管是出於真心或隻是一個權宜之計,北淩雲此時此刻的態度已無比明確----他已無意這太子之位,但求駐守他的封地雍州當個閑散王爺便滿足了。

而皓帝仍一如既往,對此事不作任何回應。

這日晚上,北淩飛留在乾安宮陪太後和我晚膳,席間太後一再提醒北淩飛,北淩雲突然請旨封王退出鬥爭,絕不會這麼簡單,讓他不可大意。我也在心裏懷疑著,難道真的像他那天所暗示的那樣,他願當那疾風之中的伏草,避開鋒芒隻求自保?他今後真的甘願遠離權政在雍州偏安一隅?

月淡如煙,星稀雲厚,冬夜的寒風絲絲襲來,無孔不入,我與北淩飛卻依舊坐在隻剩樹杆的梧桐樹上,緊緊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什麼,明天一早就出發?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我驚呼。

北淩飛替我拉緊披風,“又不是去玩,燕荊山地勢險惡,之前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也跟著去,你乖乖在這兒呆著等我回來。還有,這次你可別再到處亂跑惹事了。”

飛羽幫的幾位堂主已從上次嬴魚佩的地圖中得出結論,藏劍的地點在燕荊山。燕荊山不在墨淵境內,而是位於墨淵的東南麵,是一片延綿數千裏的荒蕪地帶。燕荊山雖名為山,卻是寸草不生,全是光禿禿的岩石,氣候異常幹燥炎熱。燕荊山的另一頭,是幾個逐水而居的遊牧部族。數年前最大的一個部族曾試圖跨越燕荊山,對墨淵發動戰爭,墨淵卻聰明地利用了燕荊山的地勢,不正麵迎擊,隻穩守在燕荊山南端,將敵軍死死擋在燕荊山地界內。三個月後,敵軍終忍受不住燕荊山炎熱的氣候,加之又缺水短糧,終於含恨退兵。墨淵卻在這時奮起窮追,將敵軍打了個落花流水,從此不敢再南下。燕荊山便是墨淵與這些遊牧部族之間最好的天然屏障。

這場大戰中,帶領墨淵軍隊神通退敵的領軍大將便是我的義兄蕭劍揚,北淩飛當時跟在蕭劍揚身邊曆練,也立下汗馬功勞,那兩萬飛鷹騎便是因為那次的戰功獲皓帝賞賜的。

“可是,可是……你、你……”我心中氣賭,竟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