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黑衣人策馬上前朗聲道:“天魔教在此,我們晨教主說了,隻要你們將馬車裏的人留下,其餘人可安然離去。”
晨煞?難道那****胡亂說來嚇唬北淩雲的話,竟然應驗了?我回過頭來朝北淩雲說道:“殿下,我早就提醒過你的,你瞧,我隻要勾勾手指頭,便有一大幫人追著你呢,你想帶我去赤霞,這個如意算盤可打不響了。”
北淩雲朝我冷笑了一下,伸手緊緊捏住我的下巴,狠辣的目光緊緊逼視著我,那聲音冰冷得像是從冰窖裏傳來一般,“天魔教又如何?你給我好好記住,就算你今日僥幸逃脫了,總有一天,你那自命清高的師傅,會親手將你交給我。”
他眼裏閃動的寒芒讓我心頭驟然一沉,正愣神間,他已唰地將簾子拉開跳出馬車,向天魔教的人厲聲說道:“想要人,拿出真本事來,用這般卑劣的手段偷襲,就是你們天魔教的處世之道嗎?”
正中那人,坐在馬上緩緩將風帽掀起,一個黑色的蝙蝠麵具將他鼻子以上的臉遮擋了,剩下的半張臉上布滿了猙獰的疤痕。那人望了北淩雲一眼,目光越過眾人朝我望來,忽地一笑,“無雙,不是說好了在晉陽等我的嗎?叫我好找。”
他笑時露出的那兩顆虎牙,象極了野獸的森森獠牙,讓我頭皮陣陣發麻,趕緊將腦袋縮回馬車裏,將簾子拉緊。真是禍不單行,北淩雲這邊還沒擺脫,晨煞竟然又摻和進來了,我什麼時候說過在晉陽等他了。不過,要是這兩幫人打了起來,對於我來說或許是個機會。
一念及此,我又將簾子揭開,探出頭去朝晨煞大聲喊道:“晨教主明鑒,不是無雙不想在晉陽等你,是這些雲影衛將無雙抓了來,我早跟他們說了咱們英明神武的晨教主會來救我的,他們偏不信,還口出狂言說天魔教的人替他們挽鞋都不佩……”
晨煞聽了果然勃然大怒,大手一揮,他身旁的那些黑衣人紛紛從馬背上躍下,握著長劍向雲影衛的人撲去,而雲影衛的人也揮舞著長鞭迎了上去。一時人影憧憧,長劍、長鞭相互交擊,砰砰的撞擊聲此起彼伏,勁風卷起了地上的落葉,沙沙地飛舞著。頭頂上那些蝙蝠像是有靈性一般,專門攻擊雲影衛的人和馬兒,雲影衛的人一邊和天魔教的人纏鬥,一邊又要防著那些蝙蝠,一時竟有些狼狽。
這時,另一輛馬車上的蘇回天又鏘鏘地將他的索魂琴奏響,那攝人神魄之音一波一波洶湧襲來,一時間許多蝙蝠都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很快便掉落到地上,雲影衛的人立時精神大振,長鞭揮舞得如靈蛇一般輕巧。
晨煞從脖子上掏出一根項鏈,將鏈子上一個小哨子放入口中輕輕吹響,發出一陣陣短促的噓噓聲,刹時又不斷有新的蝙蝠從林子裏飛出來,狂亂叫著飛撲下來往人馬身上撲去。
這個晨煞竟然會用哨子控製蝙蝠!
北淩雲怒極,幾個閃身,像夜鷹展翼一般便往晨煞飛掠過去,晨煞也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兩人砰的一聲在半空中瞬間對了一掌,各自退出幾丈遠。落地後北淩雲一翻手,已接過雲竹扔給他的長劍,晨煞也從腰間抽出那柄黑沉沉的闊劍欺身而上。
月色下,漫天蝙蝠猙獰地亂舞著,一銀一黑兩劍交錯相擊,劍芒淩厲,一紫一黑兩條身影如魅影般靈動飄忽,在一團團長鞭、劍影之間穿插翻飛,一時難分高下。
兩邊的人也正鬥得難分難解,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剛偷偷將身子鑽出馬車,卻見遠遠的有十多名赤霞護衛正往這邊跑來,應是剛才被索魂琴弄暈了,現在清醒過來便跑來會合了。
雲竹一見他們便大聲喝道:“快看好馬車,別讓人靠近!”
那十多名護衛得了命令,迅速圍攏過來,我心中大罵倒黴,馬上退回車廂內,看來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心念百轉間,便聽到那些護衛大罵:“哇呀呀,這琴聲好利害,老子受不了了!操他娘的,頭又開始痛了!”
另一人大聲喊道:“雲姑娘,兄弟們受不了這邪門琴聲了,咱們先護著馬車往前去。兄弟們,快上馬,咱們護著馬車衝出去避一避,不然別說咱們,就連這馬兒也受不了的!”
馬車隆隆起動,隻聽得雲竹大聲喊道:“別走遠!”
我揭起簾子一角往外望去,雲竹正舞著長鞭和一名天魔教的男子惡鬥,頭頂上的蝙蝠不時飛下來趁她不備抓一下,已是略顯狼狽。而北淩雲和晨煞正鬥得激烈,根本無暇顧及我這邊。
駕車的是兩名赤霞護衛,其餘十多名護衛則護著馬車在一旁急跑,天魔教的人欲上來攔截,都被雲影衛的人擋住了。就這樣,十多人護著馬車衝了出去,雖然也有不少蝙蝠跟著來,但隨著馬車越跑越遠,蝙蝠的數量也逐漸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