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淩羽,他把飛鷹騎召來了。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喉尖,目光緊緊追隨著他。而另一邊,號角之聲大鳴,那是白琅族召集族人抵禦外敵的號角聲。很快,四周不斷有白琅族的人騎著馬衝了過來,揮舞著手上的大刀,呼嘯著加入戰鬥。
目測飛鷹騎大約隻有一千人,這次偷襲若不能速戰速決,白琅族的人馬一旦集齊,則凶險難測。
“上官逸,幫個忙。”我朝上官逸說道。
上官逸眉頭一皺,厲聲道:“你瘋了,這是打仗,不是單打獨鬥也不是江湖廝殺,怎麼幫?”
我忙道:“我不是要你上去衝殺,我隻是想將那些兵器劫走。”
上官逸仍是皺著眉,“你擔心什麼,飛鷹騎一向以勇猛著稱,被選入飛鷹騎的人,人人能以一敵五,你的舊情人既然帶了他們來,自然是有取勝的把握。”
“本來是,可你看這天色,就快下雨了,若不能速戰速決,被困在這裏,大雨一下,凶多吉少。”
此時,低沉的黑雲正翻滾著,將滿天的星辰遮擋,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可我不喜歡,不喜歡你這樣。”上官逸沉著臉道。
“我……我怎麼了?”我奇怪地問道。
“不喜歡你仍記掛著他。”
原來他是以為在營中衝殺的人是北淩飛,以為我還記掛著他,所以生氣了,“這……唉,他不是北淩飛。”
上官逸轉過頭來望著我,“那人不是北淩飛?”
我搖了搖頭,隻得簡單扼要地將前因後果告知他。
“竟然會這樣,你是說,現在那個墨淵太子其實不是北淩飛,而是他的孿生兄弟北淩羽?”
我的心隱隱有點痛,點了點頭,他又道:“你剛才說,他身上也有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蓮印?”
我再次點頭,上官逸側著腦袋,似乎在想著什麼,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終於道:“那好吧,既然你不喜歡他,那我就幫你這個忙。”
眾人悄悄上了馬,繞了一個大彎,從側麵接近那些車輛。看守車輛的是白琅族的人,約有數十人,此刻正與一眾飛羽幫的人纏鬥在一起。
上官逸掏出懷中的哨子,噓噓地吹了起來,須臾,那一層層烏雲之下,又多了一層黑壓壓的影子,迅速朝我們移動。
我低聲朝他說了句:“上官逸,謝謝你。”
天魔教視蝙蝠為聖物,天下各地的蝙蝠,他們都認為是神聖不可褻瀆的,上官逸平時絕不肯輕易召喚蝙蝠幫忙,每一隻因他們而死的蝙蝠,天魔教的人都認為是一種罪過,隻有遇到緊急情況,或是棘手的對手,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吹響這個哨子。
上官逸又短促地吹了幾聲,那些蝙蝠便發了狂似地飛撲向營地中的人。雖然這些蝙蝠就連飛鷹騎的人也一起襲擊了,但飛鷹騎的人身上都穿著甲胄,頭帶鋼盔,比起那些白琅族和懸劍閣的人好多了。
一時間,白琅族的人像見了惡魔似的,驚恐失措地叫喊著,天魔教的人看準時機,趁亂解開那些被栓住的馬,由寒柏帶頭,其餘人趕著架車的馬,往營外衝去。
“什麼人?將馬停下!”身後傳來一聲響雷般的怒喝,一騎快馬斜地裏衝了上來。
我回頭一看,來人是藍羽堂堂主衛寅,“衛堂主,是我。”
“寧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衛寅吃了一驚,可此時也無法解釋這麼多,我朝他大聲道:“衛堂主,你隻管攔住其它人,我將這些車子帶走,咱們在燕荊山外見!”
衛寅遠遠朝我一拱手,一策馬頭便回身衝入營中。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些東西?”上官逸一邊策馬,一邊朝我問道。
“既然是朔麒雲送來的好東西,自然不能浪費了,我想蕭劍揚將軍應該會很樂意接收這批東西的。”
我希望北淩羽知道這批武器已被我們劫走,了卻後顧之憂,即使不能將營中的人全部殲滅,也可以趕在風暴來臨前從容撤退了。
可是,這草原上的風暴說來就來,剛跑了幾裏路,空中一聲驚雷,震得天地晃動,隨即一道道白花花的閃電自雲層中穿透,瞬間爆破,將整個天幕劈得七零八落般碎裂。
電閃雷鳴之後,緊接著便是傾盆大雨,天空像是被撕裂,雨水衝刷直下,落在我們身上像被鞭打一般生生的痛。頃刻之間,天與地幾乎連成了一片,除了那嘩嘩的大雨,我眼中根本不看不到任何東西,耳中也隻聽得到嘩嘩雨聲,霎時間,天地萬物似與我隔絕,隻剩了我孤身一人置身於黑暗之中。
“無雙,你在哪?”正彷徨中,上官逸焦慮的聲音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