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強忍著怒氣,叫了個丫頭進來收拾東西,又吩咐小德子去風馳宮把朔麒風請來,最近這段日子她顧著修煉北冥大法,也很久沒見過他了。可小德子卻回來稟告,朔麒風因為用人不當,讓天魔教的人混入宮廷而被陛下召去玄武殿教訓了。
惜月心裏暗自為朔麒風捏了把汗,自行回房繼續修煉北冥大法了。到了中午,朔麒風才垂頭喪氣地來了。
“麒風,怎麼了?”
朔麒風滿肚子委屈,黑著臉用腳踢著花基上的花草發泄,“老不死的大耳朵!該死的大耳朵!我做什麼事他都看不順眼,我做什麼事他都認為我沒腦子,朔麒雲做什麼事都是對的,他真以為那私生子什麼事都是為赤霞好?我看他才是老糊塗了,那狗屁始元金丹被偷了是他活該,是老天有意不讓他長壽……”
惜月趕緊上前勸止,“噓……別罵了,陛下正在氣頭上,要是被他知道了,可有你好受的。”
惜月讓小德子在園中的亭子裏置了一桌酒菜,兩人邊吃邊聊。
“來,麒風,消消氣。”她為他倒了一杯酒,“如今懸劍閣的人查得怎麼樣了?”
朔麒風陰沉著臉,一口把酒悶掉,“他們懷疑那個安逸就是天魔教的教主晨煞,大耳朵竟然懷疑我故意招他進宮,居心不良。哼,他也不想想,人家堂堂一個天魔教的教主,怎麼可能會屈居在我手下做個小侍衛?朔麒雲說什麼他都信,瞎了狗眼了!”
惜月又將他杯子倒滿,不動聲色地道:“那……那個安逸現在怎麼樣了?”
朔麒風歎了口氣,“倒是可惜了,我原本打算讓他幫我建立一個門派,專門為我效力的,前兩****說出宮替我物色人選,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倒是希望他別回來了,不然被懸劍閣的人囚禁了,以我之力,可保不住他。”
惜月鬆了口氣,點頭道:“不錯,他若是沒被捉住,無論懸劍閣的人怎麼說,也隻是他們一麵之詞,死無對證,你大可不認賬。”
朔麒風又發了一頓牢騷,惜月則像個姐姐一般,耐心地聽著,溫言細語地開解他,不時為他添酒。
“對了,前線的戰況如今怎麼樣了?”惜月問道,自上次和朔麒雲從雍州回來,他也極少向她提起。
“你還不知道?蕭劍揚死了後,墨淵士氣受挫,北淩羽前段日子一病不起,如今整個雍州都是赤霞的了。哼,正因為如此,朔麒雲才這麼趾高氣揚,是他一力提出攻打墨淵的。”
“北淩羽……”惜月在聽到北淩羽三個字時,正倒酒的手忽然滯了一下,心頭無端一跳。
“北淩羽就是墨淵國君啊……現在墨淵軍退守雍州以南,朔麒雲已經請準大耳朵了,隻待明年開春,便全力南攻,現在正大肆征集糧草兵器呢……”
墨淵國君?惜月腦中又浮現那日在燎河之上向她高聲呼喚的身影,原來他的名字叫北淩羽……她的頭驀然劇烈地痛了起來。
朔麒風見惜月的臉色突然蒼白,手捂著太陽穴痛苦不已,吃了一驚,“惜月,你怎麼了?”
惜月隻覺腦袋漲痛,胸口突突跳個不停,勉力起了身,朝他道:“我……我的頭有點痛,回去躺躺便好。”
一進屋裏,上官逸已從床上躍了下來,壓低嗓子不滿地道:“無雙,未時都來了,你還不傳膳,想餓死我嗎?”他方說罷,才發現惜月的臉色如蠟般慘白,一個閃身上前將她扶住,“無雙,怎麼了?”
“頭……頭好痛!”
惜月兩手用力按著太陽穴,聲音也開始顫抖了。這種頭痛欲裂的情況,似乎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發生,每次雲竹會第一時間稟告朔麒雲,由朔麒雲為她注入真氣,疼痛便會緩解下來。可現在她房裏還藏著個欽犯,哪敢打發人去請朔麒雲。
上官逸見狀,將她抱到床上,伸手搭在她脈搏上想探個究竟,惜月已是痛得難以忍受,抓起上官逸兩手按在自己太陽穴上,“快,為我注入真氣。”
上官逸將她扶起坐在自己身前,兩手按在她穴道上,緩緩注入他的純陽真氣。片刻之後,惜月的疼痛漸漸緩和下來,軟軟地靠在上官逸身上。
“無雙,怎麼樣,還痛嗎?”上官逸心痛地問道。
惜月無力地搖了搖頭,問道:“安逸,我以前的事,你都知道嗎?你告訴我,墨淵國君北淩羽,我認識他嗎?”
燎河匆匆一瞥,那個身影是如此的熟悉,總是在她腦中縈繞不去,剛才驟然聽到他的名字,自己竟會如此反應,她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上官逸一聽,整個身子僵住,臉色一沉,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狠聲道:“不認識。”
“不認識?可為何我一聽到他的名字,便禁不住地心跳,頭痛欲裂?”
上官逸一怔,不由摟緊了她的肩,下顎抵在她腦袋上,低聲道:“碰巧而已,別多想。無雙,我想過了,你忘了以前的事也好,那些都是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或許這正是上天憐憫,讓你都忘了。無雙,和我一起離開這裏,我們重新開始吧。你若不喜歡潛龍島,我們去仙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