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他的聲音幹澀沙啞,讓我心頭驀地一痛。
“好,我答應你。”
上官逸的眸子忽然一亮,嘴角揚了揚,拔開手中酒壺的塞子,昂起頭咕嘟咕嘟大口喝了起來,酒從他的嘴角流下,順著他的脖子滑落。
嘭!上官逸將空了的酒壺扔了個粉碎,高聲喊道:“不夠,再來!”
我朝阿虎示意,阿虎馬上端了幾壺酒過來。上官逸豪氣頓生,每壺酒都是咕嘟幾口便幹掉,在連續幹掉七壺後,終於霍然起身,之前空洞無神的眸子,此時閃動著凜然殺氣。
“記住你剛才說過的話!”
話音一落,眼前白影一晃,上官逸已淩空躍起,矯健的身軀筆直地落入鐵籠上方的活動門裏。籠子裏原本嗷嗷直吠的獒犬一見有生人進入,霎時停止了吠叫,閃電一般同時向上官逸撲了過去。
上官逸如同一條白色的遊龍,在巨大的鐵籠中不斷遊走,迅捷無比,快得看不清他的人,隻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不停掠過,在七頭身形龐大的獒犬中左衝右突,手中的子夜在陽光下不時折射出淩厲的寒芒。
場上響起了一陣陣喝彩聲,可是很快,那白色的身影漸漸染上了一道道鮮紅,紅白交錯,觸目驚心。 那些喝彩聲也隨之沉默,眾人都不由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著鐵籠。而此刻我的心也像是停止了跳動一般,兩眼緊緊追隨著那道紅白交錯的身影。
整個狩獵場安靜極了,沒有人發出聲音。而鐵籠中的獒犬,顯然是訓練有術,不停地追逐著上官逸,沒有一頭獒犬發出吠叫聲,凶狠的獒目隻死死盯著那道身影,隻等待著一個可以將他撲倒的機會。此刻一人七獒,比的是速度,隻要上官逸稍一鬆懈,被其中一頭獒犬咬住,其餘獒犬便會在瞬間將他撲倒,頃刻之間便會將他撕個粉碎。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頭獒犬被子夜割破了喉嚨,倒在地上抽搐著,可其餘六頭獒犬絲毫不受影響,仍然閃電般追逐著上官逸。
第二頭、第三頭獒犬相繼倒下,上官逸身上那襲白衣漸漸由白變紅,再也看不到原來的顏色。隨著上官逸揮動手中的子夜,站在離鐵籠隻兩丈遠的我,清晰地看到陽光映照之下,那一道道鮮紅的霧氣從籠中散出,那是上官逸的血。
上官逸,不要停,不要停下來。
當第四頭獒犬倒下,剩下的那三頭似乎終於明白到,它們今日遇上的是個狠角色,有了片刻的猶豫和恐懼,均停下了追擊,張著嘴伸出舌頭重重地喘著氣兒。上官逸也趁著這個空當停了下來,背部緊帖鐵籠,讓自己的正麵對著三頭獒犬。
他身上的血衣此時被獒犬的利爪撕得衣不蔽體,露出的身體全部帶傷,兩條手臂有好幾處甚至見到了骨頭,血順著他的指尖落下。他的臉上、額上也沾滿了血,可此時卻不能分神伸手抹去。若大的狩獵場中,除了獒犬的喘息聲,便隻剩了他的血落到地上的嘀嗒聲。
我的心一陣陣劇痛,此時的上官逸,如同在血池中撈出來的一般,可是那雙眸子,卻閃動著瘋狂的殺氣,那是求生的渴望,強烈無比。
三頭獒犬像是有某種默契,隻喘息了片刻,便不約而同地撲了上去。緊帖鐵籠而站的上官逸,此時也改變了剛才靠輕功比快的方法,一躍而起,踢向其中一條獒犬的腦袋,同時手上不停,子夜刺向右則撲來的獒犬。可是如此一來,左邊那頭獒犬便有機可乘,一口鋒利的犬牙眼見便要咬住他的左肩。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差點驚呼出聲,卻見上官逸的腳已踢飛一頭獒犬,同時左肩一沉,整個身子疾墜地麵,電光火石之間,兩手各抓住兩頭獒犬脖子上的長毛,用力一撞,隻聽一聲悶響,兩頭獒犬的腦袋撞到一起,頓時腦漿崩裂。可幾乎同時,那頭被踢開的獒犬,已迅速翻身再次撲了上來,在上官逸抓住那兩頭獒犬時,一口咬住他的左則大腿。上官逸兩眼冒出暴怒的凶光,怒喝一聲,徒手往獒犬的腦袋拍去。嘭地一聲,那頭獒犬甚至來不及吱一聲,便動也不動,可一口利齒,仍牢牢咬住上官逸的大腿。
就這樣,上官逸直挺挺地站著,渾身是血,衣不蔽體,右手握著子夜,左手仍蓋在已死去的獒犬腦袋之上,這最後一擊似已用盡他全身的力氣,那頭已經斷氣的獒犬仍死死咬住他的腿,可他卻已無力將它甩開。
全場靜默,包括我在內,所有人仍沒從這場驚心動魄的搏鬥中回過神來,直到上官逸朝我投來慘然一笑,隨即往後一倒,嘭地一聲倒在地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