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長一陣,也沒見到有什麼動靜,李端陽湊上前來,問道:“怎麼回事?”
彭曄連連搖頭,回答道:“不清楚,好像聽到奇怪的聲音。”
彭曄的神情很緊張,一路上先是屍蟞,接著是溝鼠,一環接著一環,算是凶險異常,雖說最終都是化險為夷,卻也嚇得夠嗆,眼見又有動靜,誰知道黑暗裏頭能躥出個什麼東西來。
彭曄眉頭深鎖著,露出疑惑的表情,“很模糊的聲音,一下子又消失了。”
李端陽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麼名堂,“是不是聽錯了,這裏空間封閉,稍有點動靜聽上去都會顯得很奇怪,也許隻是回響而已,再說地底下也有很多穴居生物,尋常活動都可能弄出點怪異的聲音。”
彭曄拿手電筒往黑暗深處照了照,卻什麼也看不分明,略一思索還是決定繼續朝前走。
歐陽依也緊跟著走了過來,四處看了看,提醒道:“槍聲基本聽不到了,他們沒往這邊來,要不要快點追上去?”
李端陽製止道:“保險點,先不要急,這幫小鬼子來曆不明,很可疑。”
“都這個年代了,小鬼子竟然還能帶著槍在中國到處晃悠,想想都來氣,”彭曄一想到這點就一臉憤恨,解下工兵鏟,說道:“咱們也抄家夥,上去看看是個什麼情況,說不定能夠漁翁得利,也上去摸摸這幫小鬼子的底細。”
沒走幾步,礦洞又開始向下傾斜,地勢幅度變大,洞頂逐漸升高,人走在其間,就像下樓梯一樣,三人立刻小心起來,盡量讓自己的腳落在實處,才敢邁出下一步,地上不斷有小石子順著往礦洞深處滾去。
彭曄仍然頭前開路,走的很快,和身後兩人拉開一小段距離,這樣出現意外情況也方便做出反應。
原本礦洞也就有個四五米高,人走在其中,洞頂情況一目了然,眼下洞頂已經拉升到七八米高了,還有不斷升高的趨勢,讓人心裏發慌,空落落的很不踏實。
三人一直悶著頭往前趕,慢慢地地麵又開始變得緩和,走起來相對輕鬆一些,沒走幾步,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地上斷斷續續地出現一些白骨,輕輕一碰就變成一攤碎片。
大家立刻想起祭壇下麵堆積的骨灰和骸骨,不知道這些白骨會不會也有特殊的用意?
“不是人骨頭,”彭曄撿起一塊相對完整的骨頭,略一打量,驚奇地說道:“這個……是……溝鼠的骨頭。”
說完又撿起一塊骨頭,這回是塊殘破的頭骨,但是上麵兩個大門牙十分顯眼,沒錯,地上全部都是溝鼠的骨頭。
順著又往前走了一陣,眼前豁然開朗,礦洞到頭了,外麵是一條往兩邊延伸的長條形地下空間,腳下的車轍印又往其中一邊的空間更深處延伸。
彭曄在地上撿起一塊光滑的鵝卵石,上麵還有些殘留的水苔痕跡,“這裏……原來應該是一條地下暗河,地上都是鵝卵石,到處還有殘留的水生物殘渣,不知道什麼原因,河水估計改道了,就留下這些幹涸的河道。”
更令人心驚的是,在礦洞出口邊的河床上,還鋪著一層厚厚的白骨,越往河床中間,白骨層顯得越厚,隱隱然有將整個河床堵塞住的跡象,遠處則是黑乎乎一片,河床上麵幽幽地閃著藍色磷光,鬼火一般飄忽著。
這裏的骨頭顯然不隻有溝鼠,看有些骨頭架子,估摸著體型還不小,看上去像是牛羊之類的動物。
彭曄感覺渾身發冷,先前那麼多骸骨堆積在祭壇下方,眼前又出現這麼多白骨,這地底下到底還藏著多少令人匪夷所思的東西。
三人慢慢往前走,踏上幹涸的河床,盡量輕手輕腳挑空地走,後麵就連踮起腳尖也找不到一個落腳處,已經讓白骨鋪滿了。
白骨橫七豎八的堆積著,散亂無章,連一具完整的都沒有,全部散成一片,有些白骨甚至成了暗灰色的骨頭渣子。
一路前行,腳下的白骨已是厚厚一層,連地上鵝卵石都看不到了,全是灰白色一片,遠處的白骨似乎還不斷往上堆積,三人就像是走在一個屍骨堆積而成的小坡上,好在這一段洞頂也一直往上升高,此時足有十多米高,使得人待在下麵也不覺得壓抑,反倒越來越覺得空曠。
站在河床中間,彭曄扭頭打量著兩邊河岸,隻見兩邊的岩層裏密密麻麻地遍布各類大小不一的礦洞,一條條車轍印從礦洞裏延伸出來,彙聚到河床之上,一直通往另一邊黑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