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黑影到城邊,縱身一躍,便輕而易舉地越過了那高達數丈的厚厚城牆,守備軍士隻覺得眼前一花,已經蹤影全無。
幾人到二人居住的破屋外一起站住了,卻誰也沒有動手。
“一向不問世事的寒士府難道也對這天下武道氣運動了心?”一個瘦長的黑衣人站在黑暗中冷冷說道,那聲音如同寒冬的北風,讓人不寒而栗。
“你們不老山來這裏不也是為這武道氣運歸屬麼?”一身衣衫胸前打著一塊顯眼的補丁的青衣老者輕撫著花白的胡須,微笑道。
“看來我們還是來得晚了。”一個一襲白衣,腰間跨著一柄劍的年輕女子輕聲道。她迎風而立,風姿綽約,若天上仙女般不染纖塵。
“哈哈,日後江湖肯定會更加精彩好玩了。咱們幾個就在一旁看著,看看朱泙漫位蒼生所奪的氣運,到底有多厲害,如何?”一個身著紫衣,身材魁梧的虯髯大漢背上一口闊背大刀,雙手交叉握在胸前,劈啪作響。
“潮海閣既然想堵一把,劍閣自然願意奉陪。”那年輕女子宛然一笑,輕聲道。
“久聞劍閣少閣主不但容顏無雙,劍術更是天下少有,想不到膽識氣度也如此不凡。哈哈,老子喜歡。”那虯髯大漢哈哈一笑道,說完又皺著眉頭,“你們兩個怪物,別婆婆媽媽的,行還是不行,痛快一點。”
那青衣老者問道:“若是有其他人攪局呢?”
虯髯大漢怒道:“媽了個巴子,有老子在,哪個不長眼的敢搗亂?”
黑衣人和老者互望一眼,點了點頭。
虯髯大漢哈哈一笑,道:“就這麼定了。老子趕路累了,就不陪你們看風景了。”話音剛落,身形已在十丈開外,消失在夜色中。
那年輕女子微微向青衣老者和黑衣人頷首致意,三人亦消失不見。
當天晚上,冀州城漆黑的下水道中,兩個用衣服蒙住了臉的少年,悄悄向城裏走去。
“方少,你的計劃真變態!”三寶彎著腰,甕聲甕氣地道。
楚子方嘿嘿一笑:“你想不到,黑虎幫估計也想不到,隻有這樣才能出其不意。”
原來,楚子方自幼生活在冀州城中,對冀州城可謂了如指掌。前兩年,他在偷到一個商人的錢包後被發現,眼看就要被抓到之時,被逼無奈,鑽進了一處下水道中,從而躲過一劫。
從那以後,楚子方便開始留意冀州城下水道的布局,以為逃命之用。卻不料,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楚子方便走邊向三寶解釋道:“這條下水道是從城中大街之下直通城外江中的。現在是晚上,下水道中積水也不會很深,我們隻有這個時候才能安然通過。”
三寶趟著過膝的濃稠汙水,強忍惡心道:“方少,這還叫安然通過?”
楚子方不以為意,伸手比劃道:“當然了,你想想白天的時候,這城裏的洗澡水啊、做飯的泔水啊、洗馬桶的臭水啊,一起衝過來,足足能淹住整條下水道,就算你是條魚,也難以順著這條道上去。”
三寶麵色鐵青,微凸的雙眼幾乎要留出淚來,他強忍著嘔吐的反應道:“方少,你別說了,再說我就真吐了。”
楚子方哈哈一笑,拍拍三寶道:“三寶啊,佛說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就是地獄,考驗你這小和尚的。”
三寶聞言定住心神,自言自語道:“佛祖一定是因為發現我時常破戒才用這地獄消除我的業因。阿呆彌陀佛,下次再破戒一定要先請示佛祖,佛祖要是說不同意,我就不破戒了……”
楚子方無語的看著憊懶的三寶,無奈地搖搖頭,心道:佛祖遲早得被這徒子徒孫給氣死吧。
二人走了半天,楚子方忽然停了下來,指著上麵對三寶道:“這裏應該就是離衙門最近的出口了。”
隻見一個三尺見方的木板橫蓋在上麵,楚子方用力一推,掀起一個縫隙,觀察片刻之後,便與三寶一起用力將那木板挪開,二人滿身汙穢惡臭地鑽了出來,站在大街之上。
三寶大口地呼吸著,與楚子方一起將那木板又重新蓋回去,一雙大手合十道:“阿呆彌陀佛,經曆地獄,小僧感覺離我佛又近了一步。”
楚子方警惕地看看四周,見四處無人,便拉著三寶先躲到一個暗處的牆角。
楚子方指著對麵的巷子對三寶道:“穿過那條巷子向右就是衙門了,我們先到巷子中去看看附近有沒有黑虎幫的人。”
二人於是迅速穿過街道,跑進了巷子中。剛走到巷尾,忽然聽到外麵有人說話的聲音:“王捕頭,這次的生意全靠您關照,黑虎幫感激不盡!”
二人心中一驚,躡手躡腳地探頭去看。隻見兩個人邊走邊說。
一個差人模樣的人笑道:“徐師爺不必客氣,我們也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而已。”
二人凝目望去,那人竟然是他們在倉庫中曾見過的師爺!
徐師爺也笑道:“黑虎幫在冀州城能有今日,少不了衙門各位兄弟的支持。這點酒錢,還請王捕頭轉交給位兄弟了。”說完從袖子中拿出一個錢袋,交到王捕頭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