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晴霜與往常一樣吃飽了奶水後,不吵不鬧,有人逗自己便嗬嗬兩聲,無人理會自己時便自顧自玩耍。隻可惜自己現在太過幼小,凡事總是力不從心。
這幾天雖然額外知曉了一些事情,卻讓紀晴霜有了更多煩惱。最迫切的那樁便是那個讓她患病的人或事何時降臨,一想到這裏她就煩躁起來不住的吸吮指尖。
“二小姐,不要調皮哦”春蠶抱起紀晴霜逗了逗,然後輕巧的把她的小手指從她嘴巴裏拔了出來。
“二小姐平日裏是不是吃不慣奶水啊”。春蠶晃弄著紀晴霜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那哪能呢”張奶娘一拍大腿,顛顛跑到春蠶旁邊,“我的好姑娘欸,你看看二小姐這肉,壯實著呢,你在看看我這兒”張奶娘挺了挺胸“都瘦了幾圈啦,那可不都是…”。春蠶看不得她粗俗的樣子,不等她說完便轉過身去,直徑跨出房門。
“呸,騷蹄子,看這張狂樣”張奶娘等春蠶走遠了掐起腰來破口大罵,“見天想爬床的貨,真以為自己是姑娘呢!”紀晴霜所在院落頗為僻靜,直到張氏罵的嗓子都冒煙了也沒人出來喝止。
張氏眼珠子一轉,走到房內倒了杯茶,一屁股坐在柳氏旁邊。柳氏抬起頭疑惑看了她一眼,轉而又低頭秀起帕子來。
“我說妹子啊”張氏笑眯眯的將頭湊到柳氏跟前,“你這手藝可真好,這是打算托了人拿出去置賣的吧”不等柳氏回答張氏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按說這紀家可是高門大戶,可不讓下人們隨便夾帶東西進出”。
柳氏急道:“我、我這不是讓人夾帶,就先攢著”,說罷又垂下頭低聲囁嚅著“不過隨便賣點繡品,算不得夾帶”。
張氏嘿嘿笑了起來:“看你平日裏是個老實的,果然也是個不聲不響的陰貨”。柳氏氣的站起來,拎著帕子噌噌噌走到另一張案幾旁坐下。
張氏嘴角一撇繼續道:“你看這院子裏哪有個當小姐的氣派,好東西一樣沒有。連伺候的丫頭都沒一個。二小姐每日也不過在暖閣裏晃一圈罷了,咱們的前程啊,沒了!”邊說著邊搖了搖腦袋。柳氏眼皮微微動了動,依然不吭聲。
這個鋸嘴葫蘆,張氏暗自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看太太對咱們,別說讓去拜見了,連個丫頭都能甩臉,這幫爛蹄子可不是就是知道咱們在紀府站不住腳麼”張氏看著柳氏停住了手裏的針線繼續加了把火,“本來嘛,要是能在這種大戶人家一直做下去,下半輩子是有靠了,可惜啊,我到沒什麼,我家裏三個小子,男人有的是力氣,可辛苦妹子你了”。
柳氏手裏的帕子越收越緊,她男人身子一直不好,還好識得幾個字在藥鋪裏幫個活計,一兒一女年紀尚幼,一家過的緊緊巴巴的,紀家出手大方,這段時間著實鬆了口氣,本來她也不貪心想呆個兩年,攢點銀子再尋個繡娘的活計。可是看這情形,怕沒幾個月紀府就要將她們放出去了。
張氏歎了口氣:“你看看其他院子裏的媽媽們一個個披金戴銀的,若咱們能在紀家站下還愁銀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