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玉兒的眼中,她所待的每一個班級都是最棒、最和睦、最有故事的,小燕子知道大玉兒每一個初中和高中同學的趣聞和外號;也曾經在高一的某次班級集體滑旱冰的過程中遇到她,然後針對小燕子的初級滑旱冰的技術,大玉兒把自己當時的男伴派了過來,指導小燕子。
當然,對於墨鬥,她也知道很多,隻是,在遇到真人之前,沒有機會把故事裏的角色和現實裏的人對應起來。
她知道他成績很好,高考時第一誌願也是填的糊塗大;但是由於無聊填了幾個提前錄取的誌願,所以也錯失了進糊塗大的機會;
她知道他也幾乎看完了大玉兒家的所有藏書;在他們高中階段,他就把大玉兒老爸的幾大本《資本論》從前到後細細研讀過。
她知道他家裏的經濟條件不好,曾經一口氣在高中學校不遠的某個包子店吃完20個包子,並且以後多日喝白開水度日。
她還知道,他一直暗戀大玉兒,卻沒法像對待其他女生一樣在大玉兒麵前談笑風生、笑臥花叢,而隻能細細研讀大玉兒寫的每篇文章、每張紙條、每本隨筆。
大概也是由於知道太多關於墨鬥曾經的故事,所以從一開始,小燕子對墨鬥就是不設防的,在她心中,這個人就如同大玉兒,是一個可以完全信賴的人;盡管她一直記得大玉兒曾經的告誡。
(三)大玉兒的來京之行
大學第一個學期的冬天,北京已經很冷了,出門都得帶著手套和圍巾。某個中午,小燕子在宿舍接到了大玉兒的電話,約她第二天到政治學院見一麵,小燕子滿口答應。第二天下午小燕子剛好沒課,便早早來到了政治學院,按照大玉兒的指示也很順利地找到了她來京遊玩的住所——政治學院校內的招待所。在招待所的入口處,當小燕子準備進門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剃著板寸頭、隨意披散著上衣夾克、個子不高的一個男生,小燕子當時眼睛往那人身上隨意掃了一眼,注意到他胸前挎著一個有著大口徑鏡頭的相機。
隨後小燕子便見到了大玉兒。大玉兒解釋說,因為她讀的是專科,現在便需要準備畢業、找工作的事情了;不過因為她一直想在畢業前到北京各處看看走走、旅遊一番;又因為某個要好的高中同學在這個學校,很熱情地幫她安排好了住的地方,所以便來了。說完,拿出一疊相片,說:“小燕子,看,這是前兩天我在北京各個景點的留念照。”
小燕子隨手接過照片,一張張仔細看起來,發現大部分照片都是近照,背景各色各樣,中心人物卻隻有一個大玉兒。照片裏的她,或笑或嗔,或歪頭或低首,或低頭鑽矮樹叢,或蹲著看一隻吃堅果的小鬆鼠……兩三百張照片,大部分竟然都是抓拍,每張照片裏的她都有一種獨特的神韻,細致到眼神和臉上的表情都一一清晰地記錄了下來。其中有一張,照片裏的大玉兒應該是玩累了,伸長兩腿坐在某片青石板上,不知什麼原因,臉朝左露著一個側麵,落寞地盯著同樣左斜的影子……不知道為什麼,小燕子突然覺得這才是大玉兒此時真正的內心世界,而拍這張照片的人,明顯也對大玉兒的這一麵很熟悉;他用鏡頭仔細地記錄著大玉兒身上每絲神韻和情緒的變動。
大玉兒一如既往地對著小燕子描述著當天遊玩看到的各種景色和發現的各種京城趣事;一會兒,門開了,進來了一個男生,讓兩個人出去吃飯;小燕子一看,正是在招待所門口看到的那個挎著相機的男生,後來,她知道他就是墨鬥。
接下來的三天,小燕子都是上完下午的三節課,便趕往政治學院看大玉兒,等她到招待所的時候,大玉兒往往是剛從外麵玩回來,兩人一邊休息一邊便會如第一天那樣聊上一會;接著墨鬥便會進來叫兩個女生吃飯。在幾日的閑聊中,小燕子知道了墨鬥在政治學院學新聞。
第四日,大玉兒一早便要離京了,在走前的那個晚上,因為前麵的幾日,兩人都是匆匆說些城市見聞,還沒來得及聊聊各自的心裏話,小燕子便留在了招待所陪著大玉兒。在夜晚絮絮叨叨的閑聊中,大玉兒對小燕子說,以後有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都可以來找墨鬥,他這個人心思多、也比大多同齡人要成熟,一定可以幫到她;但是她也告誡小燕子,墨鬥這個人走到哪都會招惹到一群女生,但是又好像對誰都不是真的,讓單純的小燕子記住不要在感情上跟這個人有什麼牽扯。
小燕子滿口答應,沒有多想;第二天一早,看著墨鬥拎著大玉兒的行李、跟著大玉兒坐上了紅色的出租車,便飛奔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