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混亂的大四(3 / 3)

而非典的到來,更是讓她推遲了不得不直麵現實的那個時刻。在春節返程到武漢的時候,小燕子就發現電視和報紙上都在說廣州地區出現了疫情;偶爾走在武漢的街道上,也常常能聽到很多人要去藥店搶購板藍根或是白醋的打算,又或是傳言很多藥店白藍根都已經斷貨的小道消息。等她回到學校的時候,不幾天,竟然不能自由進出校門了。

很多同學由於實習,並沒有如往年一樣在固定的時間返校。所以,小燕子和不多的幾個同班同學及同係的同學每天都遊蕩在校園裏無所事事。隨後,不知誰發現了操場某個角落一棵大樹的後麵有堵矮牆的,於是,每每傍晚的時候,一群男生就帶著兩三個女生翻牆而出,繼續在空曠的大街小巷上和幾乎沒有人影的公園裏遊蕩。小燕子當然偶爾也從眾一下,一般大家都是找個臨水的地方,對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喝著啤酒,訴說著未來的打算和對大學的戀戀不舍。

某天晚上,小燕子突然收到了一條墨鬥的短信,短信裏說他現在在小燕子學校的外麵,問她能不能出來。於是,小燕子便從矮牆處溜到了校外。一上墨鬥的車,墨鬥先是很曖昧地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彎腰幫她係好安全帶,帶著她疾馳回了他的單身宿舍。

墨鬥的單身宿舍其實也是在一個院子裏,非典時期也如同校園一樣,大門是上鎖的,而門衛也是看得很嚴的,臉上常常掛著一副“陌生人不得入內”的表情。那天晚上,墨鬥提前給小燕子打了預防針,讓小燕子趁著他和門衛套近乎並借此遮擋住其目光的時候,偷偷翻越鐵門進去。

小燕子因為有多次翻越矮牆的經驗,所以對翻鐵門也並不是很在意;按照商量好的安排,她先翻鐵門進了院子,然後徑直走到墨鬥宿舍一樓的樓梯處等他。一會兒,墨鬥便吹著口哨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後,停在兩米外對著小燕子看了一會,才又繼續走到小燕子麵前,用一種很慵懶地姿勢慢慢拉起了她的右手,帶著她一步步緩緩走上樓梯,又一步步走入他的宿舍。中途他幾次停下來,情不自禁地回身擁抱一下小燕子。一路上,周圍的空氣顯得迷離而又讓人覺得恍惚。

門開的一刻,小燕子發現墨鬥的房間裏、錯落有致地擺滿了白色和紅色的短蠟燭,點點燭光之下,房間裏的光線顯得分外朦朧;而墨鬥已提前進門點開了CD機,隨後整個空間裏緩緩流淌起了很安靜的鋼琴聲。他在燭光裏回轉身,把小燕子背後的門關上,然後拉起她的兩隻手,讓她把兩隻腳分別踩在他的腳上,隨後,他便輕輕擁著小燕子,在鋼琴聲裏繞著不大的一片空地左右搖擺或是邁步。

對於突如其來的擁抱,小燕子起先渾身是僵硬的,但是,慢慢地,在特別的氣氛中,她漸漸放鬆了身體,然後垂著兩隻手,把頭靠在墨鬥的胸前,感受著他身上的每分心緒。她發現,墨鬥似乎喝醉了,帶著她搖晃的步伐其實有些虛浮不穩;而在滿房間的燭光裏和緩緩流淌的音樂聲中,她漸漸感到臉頰上貼著的是一種帶著心跳的體溫。於是,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地便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