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幹人一陣忙活,大官人拉過馬甲長耳語道:“您幫我回臘樹下,喊我屋裏來個人,一定要請上吾弟一道過來。”“我去喊,你叫我說麼子呀?”“這你還不會講?就說我在這買田不就成了嗎?要不這樣,我寫個字你帶上,給賤內張氏就是了。”說著在桌上提起筆寫下:“醇釀酒九兩銀,水勾兌二兩銀,退急火得久金。”塞在馬仁貴手上。“勞駕您快去快回,我在這候著。”
馬仁貴心想:這幾塊田官家既然買下了,自然不會忘了我的恩典好意,中錢總是少不得的,又一想,那日我那兩間破灰棚賣給他都掙下了,這又要買田,一個落難之人哪裏會有那麼多銀子呀?看來今後不可小覷,常言道,陌路遠、熟路近。甲長心裏還冇想明白就已到了老臘樹下,印科在屋外曬柴草。隻見甲長,不見大官人,問道:“馬大叔,我爹呢?”“哈哈,你屋裏又有好事兒了,官家在那裏立字據,打發我回來送口信,怕屋裏人著急,你娘嘞?”張氏應著:“來啦。”馬甲長笑道:“給,你家官人要我捎給你。”張氏打開一瞧道:“印科,快去衝裏喊你叔來。”又轉身喊環兒“給你馬叔倒碗茶”。便進屋拉著彭氏耳語道:“姐姐,屋裏買了三塊水田,大官人讓取九兩銀子,備六塊光洋,放到一起,一會二官人來了,給大官人捎去。”彭氏不解地小聲問道:“妹妹,你冇出門怎麼知道買了三塊田隻花了九兩銀子?還要二官人送去嘞?”“哦,這紙上麵不是寫著嗎?”“我咋冇看明白呢?”“嗬嗬……那你等官人回來問吧。”印科風急火急地跑到衝裏,一進門就喊:“二叔,我爹叫你去買田。”“大侄子,你說胡話呢,這屋裏窮得褲子都買不上,我拿麼子去買田?”“哦,是我娘讓來喊你回去。”這下二官人明白了,是兄長讓他陪著去買田,心裏又不想,也不對呀,兄長屋裏要說也冇錢買田呀。伍氏到衝裏提醒道:“莫不是那幾隻銀碗賣了換成田嘞?快去,這可是好事。”二官人也來了精神,兄弟就是兄弟,就那幾隻銀碗能換幾塊田,都想著分一塊給兄弟,看來是我屋裏這個賤人多事,非要分麼子家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