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涵浩大方站起身,對著教室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同學大聲說道:“麻煩各位同學換一間教室好嗎?”
顧涵浩沒有出示證件,但是他的架勢卻十分具有號召力,也有可能是大家把他當成了老師吧,很聽話地陸續離開了。在這段時間裏,淩瀾一直盯著麵色沉重的藍藝心觀察,突然間,她冒出了一個念頭,藍藝心早就知道喬齊已經死了!也就是說,那具屍體就是喬齊沒錯!
等到教室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之後,顧涵浩依舊站立著,居高臨下地對藍藝心說:“事實已經再清楚不過,喬齊的案子已經基本上破了,凶手就是你,藍藝心!”
藍藝心用力咬住嘴唇,仰著頭用倔強又含淚的眼瞪著顧涵浩。
“凶手是藍藝心?”淩瀾也急得站起身,“涵浩,凶手不是,不是雪莉嗎?”
顧涵浩歎息著搖頭,“雪莉並不是最後下手的人,按照雪莉跟宇文天的複仇邏輯,他們是不會親手殺人的,他們要做的隻是布局,引得死者最愛的人去充當劊子手。所以說,親手葬送喬齊性命的是藍藝心。”
淩瀾也覺得藍藝心可疑,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孩能夠做到親手殺死自己的男友,她又不是雪莉那樣的冷血殺手啊。到底這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藍藝心要親手殺死男友呢?
顧涵浩接著解釋:“藍藝心,你始終是不善偽裝的,畢竟,你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一直都是一個單純的研究生,對於命案這種事的偽裝和撒謊,你根本就不在行。從我們倆一進來找你,表明身份的時候,你的淡定自若就已經出賣了你。當我說我們是為了喬齊的事來找你的時候,你也並沒有馬上追問喬齊出了什麼事,而是繼續表演你的鎮定,這一點是你的失策。最重要的是你的手機丟了這件事,我想,你的手機應該是被那個女人拿走了吧,她故意拿走你的手機為的就是讓你看起來更加可疑,讓警方馬上能夠懷疑你鎖定你,最終逮捕你。也就是說她一早就把你當成了棄子,準確來說是把你當成了傳聲機,她讓我們可以輕易逮到你,好讓你傳話給我。至於說傳話的內容,咱們待會再說。而你,當時的你自然是不知道她的目的,你隻是想著怎樣才能脫罪,你也不想留著你的手機,因為在喬齊死去的那晚,你們倆曾經用手機通話過。你為了向警方隱瞞這一點,索性就說你的手機丟了,如果我們問起那通通話你們倆說了什麼,你也可以說那個時候手機早就丟了,也許是扒手跟喬齊聯係的,這樣你就可以置身事外。還有,我故意畫了馬和手槍突然給你看,在你以為我們已經相信的情況下,你的戒心才剛剛放下,突然毫無準備地看到了這些案發現場的元素,你的神態和肢體語言再次出賣了你。緊接著,我在你慌亂的時候說出了‘生前’這個詞,你並沒有馬上反駁我,或者發出疑問,因為你潛意識裏根本就是知道喬齊已經死了,再加上之前我畫的馬和槍能夠讓你回憶起案發現場的情景,你腦子裏浮現的就是喬齊的死狀,所以也就沒有對我這句‘生前’產生抵觸的情緒。”
淩瀾聽得心灰意冷,看來死者是喬齊的可能性已經幾乎達到了百分百。她剛想問顧涵浩雪莉到底是用了什麼計謀讓藍藝心甘願動手殺人的,顧涵浩的手機卻響起了短信鈴聲。
顧涵浩掏出手機查看短信,他僅僅是看了一秒鍾手機屏幕,就又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施柔那邊已經證實,死者就是喬齊沒錯。”顧涵浩望著淩瀾,用悲傷的口吻宣告淩瀾那殘存的一絲絲希望也可以破滅了。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你要親手殺死喬齊?是雪莉逼你的嗎?還是你所說的感情好都是騙人的,你本身也憎恨著喬齊?”淩瀾帶著哭腔質問藍藝心。
“不是雪莉逼迫她的,”顧涵浩低沉地說,“而是喬齊求她的,喬齊哀求藍藝心殺了自己,因為他不想被活活折磨致死,他哀求藍藝心或能夠給他一個痛快。當然,一開始喬齊哀求的是雪莉,但是雪莉自然是不會賞給喬齊這個痛快的,所以喬齊隻好哀求那個跟自己陷入愛河的女人,雖然他明知道這樣哀求她對她來說很殘忍,殘忍到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那麼這個女人餘生都要活在手刃男友的痛苦陰影中,可是喬齊卻不得不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自私一回,因為真的無法承受活活被折磨死的痛苦。他再也支撐不住他的頭部,他不想被活活磨掉半個腦袋。我說的對吧,藍藝心?”
藍藝心咬著嘴唇,已經咬到了沁出血絲的地步,看樣子她是仍舊想堅持無辜的假象,可是卻再也裝不下去,最後她幹脆伏在桌子上,甕聲甕氣地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