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正的醫者眼裏,沒有仇人,也沒有恩人,隻有病人(4)(1 / 3)

第九章 (4)

“你光養兵,什麼時候用兵啊?”程少伯斜倚在炕枕上,嘻嘻哈哈挑逗說。韓玉蔦的眼皮垂了下去,歎口氣說:“咳,先可著她吧,她守了半年活寡了,也挺苦的。”程少伯心裏很感激韓玉蔦的通情達理,嘴上卻依然開著玩笑:“那你聽她叫床,心裏不著急?”“我把耳朵堵上。”“心裏不想?”“想!我想小時候看公雞給母雞踩蛋的情景。心裏就唱,大公雞,喔喔啼,韓玉蔦,不著急,踩完她的該我的。”韓玉蔦話雖然還充滿頑皮,可聲音卻顫出了哭音兒。

“怎麼了?”程少伯急問。

韓玉蔦把身子背轉過去。

“要不,我去西廂房的時候,給你放假,你想哪個相好的,就去找哪個相好的!”程少伯有意要把韓玉蔦逗笑。

“氣死我了!”韓玉蔦忽然大叫著轉回身,一頭朝程少伯撞來,程少伯見狀急躲,韓玉蔦緊追不舍,嘴裏念念有詞:“人家好心成全你,你還拿這種話埋汰人!”最後,將程少伯逼在牆角兒,便撲進程少伯懷中低泣起來。

程少伯知道韓玉蔦內心的苦澀總是要發泄的,便把她輕輕攬在懷裏,用麵頰去輕輕摩擦她的臉,嘴裏說:“玉蔦,你的心思我明白,你能委屈自己成全若菡,不光我,她心裏也很感激你。你放心,我們倆都會對得起你的,會感激你一輩子,要是說話不算話,我……”程少伯還要往下說,嘴卻被韓玉蔦的手堵住了。

“誰讓你起誓了?”韓玉蔦嗔笑著道,“人家不看透你是有情有義的人,還不嫁給你哩。”

“好!”程少伯由衷感謝韓玉蔦的真情,急忙表白說,“就衝你這句話,我這輩子決不辜負你,要不然……”

“怎麼又來了!”韓玉蔦又用手捂住程少伯的嘴,“看我不把你的嘴堵上。”說完,紅潤的櫻唇把程少伯的嘴堵得嚴嚴實實。

正在這時,忽聽院外一陣混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緊接著,就聽門房裏傳來秦誠的嚷聲:“大少爺,快!何守尉受傷了!”

程少伯趕緊穿鞋下地,趕到門房,隻見嶽父何暮橋全副武裝橫臥在一塊門板上,滿臉血跡斑斑,胸前血肉模糊,完全不省人事。

隨從人員說方才在藥王廟前,何守尉與國驍騎校及趙義卓三人話不投機,互相開槍。趙義卓受傷撤上山去,國驍騎校去追趙義卓,讓把何大人送這裏來搶救。

程少伯急忙讓人將嶽父抬到回春堂內,讓韓玉蔦與聞訊趕來的何若菡快給何暮橋用燙熱的白酒灌服專治紅傷的醒魂丹,讓秦嫂快燒開水,準備鹽水,讓叔父準備蜂膠、快刀和剪子、棉花、白布等。吩咐完這一切後,自己才俯下身仔細給嶽父診脈,可手剛一觸脈,心頭頓時大驚——脈象已死,斷無再救活之可能,便改將醒魂丹碾成碎末兒,徐徐吹送進何暮橋的鼻孔。

程少伯再撫何暮橋之脈,許久仍無反應,便又從往診箱中取出銀針數枚,在兩耳上方率穀穴、頭頂的百合穴、臉上的印堂穴和人中穴等各入一針,並要了白酒朝何暮橋臉上噴了數口,再去撫脈,漸有了回光返照之象。果然,又過了少頃,何暮橋鼻翼抽動,接著便睜開眼睛。

何若菡先上前喊了一聲:“爸爸!”

何暮橋認出了何若菡,眼裏一亮,嘴角連張幾張,輕聲吐出個模糊的“國”字。

“什麼?您想說什麼?”何若菡又問。

“國、國……”何暮橋這次說清了“國”字,但卻無力再說出下麵的內容。

“國燕雄?”程少伯立即想到嶽父的這位部下。

何暮橋想說什麼說不出來,隻是用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