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縱刺客贈款南歸 對強鄰觀兵中立 (2)(2 / 2)

你明早速離此間,不要逗留。你拿了銀子,若要歸守田園,不問世事,盡可過活得去;若有心國家,就拿這些銀子往外洋遊學,他日成功,盡多合用之處。但須知丈夫做事,要正正大大,磊磊落落,不要徒輕性命,像那愚夫愚婦以死為榮,實不足取也。”說罷,即將銀子交給賈炳仁。那賈炳仁一力堅持,口口聲聲說:“得留殘生,已是萬幸,再不敢領此巨款。”惟袁世凱苦苦要贈他,並說:“這二千銀子雖少,正所以成全你一生事業。”賈炳仁被強不過,方才受了。並道:“某以血氣用事,今番所遇若不是大人,恐今日在狴犴中,明日即登斷頭台上了。”說罷,無限哀感。袁世凱複勉勵一番而別。

自此,直督衙中都不提拿獲刺客的事。隻自賈炳仁被獲那一天,傳出之後,所有天津一帶也哄傳了,都欲聽候著此案怎樣辦法。初時報紙方傳遍了,過了兩三天,竟絕無消息。有與督衙員役認識的,也來問及此事,倒答稱是假的。過一會,漸漸不提,便當此是真正誤傳的了。

話休絮煩。單表當日聯俄之議不成,俄羅斯已知道北京政府裏頭,用陰柔籠絡不得,便欲用那強硬手段。因自中東戰後,俄人恃著首倡仗義,替中國爭還遼東半島,所以索得旅順租界及東清鐵路,又借保護鐵路為名,在滿洲派駐護兵。

及庚子之亂,和約既成以後,北京政府本與俄國訂明,那鐵路護兵分三期撤退。到那時,俄國竟要違約。因他要尋東方根據,正欲借撤兵之名,多索滿洲土地權利。不提防北京政府,又因國民紛說拒俄,所以隻催俄人遵約撤兵,絕不敢割讓權利。

俄人老羞成怒,不特不撤兵,反調護兵踞了奉天省城。經將軍增祺再三詰問,俄人反怒增祺多事,也把增棋將軍拘囚去了;更在清國陵寢地方移作兵房,百般欺藐。任清外部如何交涉,俄使總是不理。那俄人真是目無清國,以為可以任意占領。不料竟激怒了日本政府,因日政府前時已索得遼東半島,忽被俄人強奪了去,一來畏俄國強大,二來與中國疲戰之後,自不敢再惹俄人,是以隱怒,隻與俄人訂約,言明自後大家不得占取遼東,計前後隱怒十年。

日政府早料著與俄人終有一日要決裂的,就養精蓄銳,儲蓄財政,增練水陸人馬。又慮俄國地方寒凍,日兵知將來捱不得,故又在北海道練了一支奇兵,專能耐寒的,正要尋個機會,與俄人開仗,好雪從前殄奪遼東半島之恨。恰可俄人踞了奉天,大背前約。北京政府無權無力,竟奈不得他何,日本政府就執前約,向俄人詰問。一麵電令駐俄的日使,與俄政府交涉;一麵又令外務省,與駐日的俄使交涉,要俄人退出奉天。不料俄政府全不以日本為意,且占踞奉天這件事情,論公理與及約章,固對不住清國,又對不住日本,本無言可答,惟有自恃強大,以為日本斷不敢與自己抗爭。故於日本政府所有照會詰問,隻是支吾答複,弄得日本國民個個激憤。

日政府見民氣可用,況又積十年來與俄國相仇的,今見俄人答複,絕無要領,料知一定要戰,便外示和平,使俄人不做準備;且知俄國西怕利亞鐵路,隻成了單軌,遠兵運糧,仍屬不易。怕將來交通日便,更難與俄人開戰,遂決於此時見仗。

軀俄人不以為意,益發示以畏戰的形色,因國民愈憤,更把議院解散了。俄人因此更信日本真無戰心,是以一切東方軍備,隻隨意敷衍。

時北京政府因俄人不退,正望日本與俄人開戰,故暗向日政府慫動,並願合兵。惟日政府細付:“清國實是不能戰的,若與之合兵,勝時便是兩國破俄,不見得自己本領;若不幸致敗,更以兩國相合,且不能敵俄,更為失羞。至於日勝清敗,俄人必單趨海國一麵,更難以兼顧。”故一意不要清國幫助;即力清清國,如日用開仗時,務請清國守嚴正中立,不必與及戰事。那清政府見得不要自己出兵,更為得法,自沒有不願。

果然,日政府最後發一道文書交給俄人,隻讓俄人把北滿洲收為勢力圈,要任日本處置朝鮮的事,又要俄人退出南滿洲,限俄人四十八點鍾回複。不意俄人實不自量,並欲鯨吞朝鮮,到期仍支吾答複日本。日皇便立刻複集議院,立時開仗。因清政府以有言在前,要守中立的,到這會自然宣布中立。恰那直隸地方,正與戰地為鄰,故這個嚴守中立的責任,又在袁世凱身上。正是:

任把東遼開戰務,反安中立作旁觀。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