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期待,似是抗拒。
仿佛冥冥中注定的……宿敵。
眉梢一挑,他輕笑著問:“哥?”
“狗蛋,哥找了你多年,今日總算是重逢了!”某男睜著眼睛說瞎話,上下嘴唇一碰劈裏啪啦飄了出來:“以後萬不可再任性,男寵那活計遭人唾棄,不是長久之計啊!”
嘩!
滿街百姓,瞬間遠離男寵三米遠。
戰北烈拍拍他的肩,在一架架字畫上掃了眼,小心髒歡蹦亂跳越說越歡實:“唔,現在這樣就不錯,賣賣字畫也算自力更生,看到你不再靠取悅男人過活,哥也算放心了!”
觀眾抹淚,多好的哥哥!
唇角淺淺的漾開,東方潤從善如流,也抹了抹本不存在的眼淚:“是,狗蛋謹遵兄長的教誨。”
戰北烈懵了。
東方潤笑眯眯:“兄長這是去哪?”
大秦戰神的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東方潤繼續笑,像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兄長找了狗蛋多年,想必你我兄弟情義深厚之極……”
某男瞬間退後一步,已經知道他打的主意了,沒好氣的瞪去一眼,這小子沒了記憶還是賊精賊精的。
討人厭啊討人厭!
這邊薄唇閉的緊緊的,堅決不透露出一個字,身後的馬車裏,興奮的小歌謠騎在呆子的脖子上,高高歡呼:“雲山!雲山!”
啪!
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戰北烈歎氣,自作孽不可活啊!
這賤嘴,賤嘴!
果不其然,一月之後,雲下村中,他們入住後的第一個來拜訪的鄰居,就是這個見鬼的輪椅男!
東方潤摸了摸下巴,深意無限的聳聳肩,轉動輪椅飄進了木屋……
瞪著那白衣飄飄的背影,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男人,恨不得把手裏的雞蛋砸丫腦袋上,想了想終於放棄了,這人殘了歸殘了,功夫可沒丟,沒的損失了倆雞蛋。
這麼想著,某男又開始尋思著,這倆雞蛋究竟是做個雞蛋羹好呢,還是炒一盤韭菜好,越想就越是幸福的冒泡,無視了周遭臉紅紅的小村姑們,戰北烈大步朝著村盡頭的籬笆院走去。
仰天一聲吼:“媳婦,我回來了!”
院內靜悄悄。
狐疑的皺了皺眉,某男進到院子裏,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當初的豪言壯誌:六個小小的冷夏,粉雕玉琢英姿颯爽排成一排,踢蹴鞠!
嗯,生一蹴鞠隊的願望就快要達成了,不過不是六個閨女,而是……
戰北烈頓時大歎一口氣,頭頂哀怨的黑雲晃悠了進去,路過兒子甲——戰十七。
八歲的小十七,越大長得越是像他,標準一個小號戰神,一身清爽的小白袍,仰倒在竹榻上翻著本遊記,看見親爹回來了,眼尾都沒賞上一個,自在的翻過一頁,接著看。
這他媽什麼兒子!
在心裏罵了一句,再次看向兒子乙丙——戰海晏,戰和風。
兩歲的雙胞胎,生於天下太平之際,名字便是取自“河清海晏,時和歲豐”,兩個小鬼頭糅合了父母兩人所有的優點,劍眉,鳳目,瓊鼻,薄唇,似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唯一一點區別,便是較為搗蛋的哥哥海晏,輪廓更為剛硬一些,而小和風繼承了冷夏的柔和,添了幾分說不清的妖嬈。
小鬼頭們正蹲在十七的榻邊玩泥巴,海晏抬了抬頭,酷似冷夏的鳳眼看了眼親爹,酷酷的無視,抓起一把泥巴,抹在了弟弟的腦袋上。
“哇……”
和風一聲大哭,小小的身板猛撲上去把哥哥壓在身下,小拳頭不待落下,已經被海晏反撲了回來,壓著一頓胖揍……
好吧,戰北烈瞧著這架勢,估計兄弟倆……呃,這麼忙,是沒功夫搭理他這爹的。
無良爹也不勸架,反正那小拳頭沒什麼力氣,打在身上撓癢癢一樣,直接走到了再遠些的搖籃處,看向他的兒子丁——戰百歲。
這個孩子長的隻算清秀而已,和雙胞胎差不多大的年紀,卻完全沒有兩人的活力,像一隻小小的幼貓縮在搖籃裏,不時發出幾聲弱弱的抽噎,戰北烈輕晃著搖籃歎了口氣,望著這個被他撿回來的孩子,想起當初搖籃裏那個惹人愛憐的嬰兒,寒冬季節被棄在大雪中凍的渾身青紫,呼吸微弱到幾乎就救不活,即便一路上有慕二同行,這個孩子也幾次垂危在生死線上,苦苦掙紮了一個多月終於撿回了一條小命,卻終究是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