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秒鍾的時間,封無心已經轉了好幾個念頭:失散多年的兄弟?天下之大難道真的有如此這般相似之人……
擰過去的身體僵硬的跟著那個長得跟自己一模樣的人慢慢的再擰回來,人已經到了封無心的車窗旁邊。
“你是誰?”
事後封無心跟我說到這裏,我也是深感佩服。但凡普通人遇見這般事情,多半已經說不出話來,偏他還能質問人家。
車窗外的人卻沒有回答他的提問,隻是用手焦急的比劃著,然後努力的張開嘴巴,艱難的吐出了兩個數字:“3——6——”
“36?”封無心不解的重複一遍兩個數字,正想細問什麼意思,那人已經扭頭閃進了街邊一家鋪麵。
封無心非常迅速的追了過去,甚至沒顧得上關車門。可就是這前後不到兩秒鍾的時間,那人便活生生的消失了。
“你是說他消失了?”我皺了皺眉頭,拿在手裏的咖啡也忘記了喝,就這樣停在半空:“果然怪。”
“那家鋪麵是沒有後門的。”封無心又特意強調了一句。
其實,完全不用他強調,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說出的話是消失了,我便不會往逃跑成功那方麵去想。
我遲疑的放下咖啡杯:“有幾分相似?”
“如果我說根本就是我,你怎麼看?”封無心雙眼死死的望向我:“別跟我說是幻覺。”
“我選擇相信。”慢慢的伸出手摸到桌麵上的雪茄盒,我遞給他一支:“說說你為什麼一周後才來找我。”
他接過雪茄默默的點上,仿佛在考慮這六天的經曆該如何說起。直到他抽起第一口才說:“你已經注意到我口袋裏的東西。”
“是的。”我點點頭:“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給我看。”
“不如到你書房去。”他已經站了起來:“我知道近幾年的報紙你都存下的。”就率先上了樓。
我稍微遲疑了一下也跟上去:“就當你自己家一樣好了。”這句話算是自嘲。
隔斷二、三樓層的那扇門依舊關著,門內隱約的飄出《亂紅》的曲調聲。
“她又在寫新書?”封無心口中的她,當然是我的媳婦。
我無奈的點點頭:“已經閉關兩個月了。”
“人家是分居兩地聚少離多,你們就在一個屋簷下依舊經年難得見麵。”封無心深表同情的說:“這麼多年,這樣的夫妻生活你也過的慣?”
我還能說什麼呢,除去無奈的攤開手嘲諷的笑笑:“她偶爾會給我通電話。”
“通電話?”封無心整個後背僵硬了:“就在一個屋簷下,用的著嗎?”
我實在不想和他談論有關我媳婦的事情,便推了他一把,一起進了二樓盡頭的書房:“把你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吧。”
“我有過很多疑惑。”他一邊往外掏口袋裏的東西,一邊說:“但唯一能確定的,他絕對不是我雙胞兄弟。”
“何以見得?”我默默的翻看他擺在桌麵上的那些紙張,有剪下的報紙也有照片和資料:“你什麼時候注意上警方信息了?”
封無心便拔拉著那些紙張,從裏麵找出張照片:“這是我父親……”
“一眼便能看出。”我很確定的說:“遺傳基因在你們父子身上體現得很完美。”
“所以我絕不會是什麼領養的孩子。”封無心便看住了我,意思是接下去的不用我細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