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隔日一早,如笙吩咐珠花開了小灶給瑞王熬了醒酒湯。瑞王起得晚,如笙打了水伺候他洗漱更衣。

如笙還沒梳頭,長發披散在身後。她在阮府也經常如此,因而成天被父母責備,說她哪有點大家閨秀該有的模樣。瑞王一邊看她忙前忙後,一邊隨手撩了幾把青絲在指尖把玩,狀似隨意的問道:“裕妃何時變得這般隨意了?”

如笙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在瑞王麵前披頭散發的也算是大不敬的一種,隻好喚來穗雲替她梳頭。

在夜瀾宮用過早膳,如笙估摸著瑞王也該去上朝了。誰知他待在寢殿沒有要走的意思,如笙心覺不對,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聖上今日不用上朝?”

“昨夜又是祭天又是酒宴,今日準允大臣們休息一日。”說完,他坐到一旁的案前,“你是才女,我卻從未見識過你的才識,趁著今日無事,不如作詩幾首給我瞧瞧?”

如笙一聽,從頭到腳出了遍冷汗。她好歹是太子少傅家的女兒,琴棋書畫吟詩作對都泛泛學了一些,但和如磬相比卻是差了遠的。可若是推拒又怕惹得瑞王不高興,甚至心生猜疑,如笙猶豫來猶豫去,隻有逼著自己作了一首念出來。念完最後一句她就立馬低下頭,不敢去看瑞王的反應。

良久,瑞王才幹巴巴的誇讚了一句,想來也是覺得詩作得實在一般。如笙有些沮喪,也沒和瑞王理論,對於自己的水平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瑞王在榻上看書,如笙跟在他身邊也不敢動彈。話不敢說,甚至連呼吸都在有意的控製。珠花和穗雲備了些糕點,如笙一個一個拿起塞進瑞王嘴裏,瑞王誇她也就喂食喂得特別順手,如笙甜甜一笑,說在阮府也經常這麼喂三郎吃東西。

瑞王一口核桃酥哽在胸口,噎得差點翻了白眼,如笙趕忙端了茶過去。

“在你心裏我和一隻狗差不多麼。”

如笙一聽暗叫不好,原來是瑞王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她趕緊解釋道:“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在家時最寶貝的就是三郎了,因為三郎它……”

一句話停在這裏如笙卻沒再說下去。她想說因為三郎是家裏最親她的,整天黏在她身邊陪她一起玩,但把這些話告訴瑞王真的合適麼。

“因為它怎麼了?”瑞王自然不肯罷休,非要問出個結果。

如笙隻得把剩下的話盡數道出,還補充道:“可是聖上不是三郎,聖上有褚國百姓還有後宮三千,妾身對於聖上而言不占多少分量。”

瑞王但笑不語,對如笙的話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是一介君主,說話做事都習慣了三思而後行。如笙方才所言為事實,他確實不能為了某個人放棄褚國,但他也不願因此撒謊騙人。

如笙雖不聰明,但也不至於愚蠢。瑞王的反應說明了一切,如笙當他的沉默為默認,所以幹脆不說話,隻安靜的坐在一旁,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夜瀾宮外有人通傳,說成妃娘娘來了。如笙從榻上下來的時候瞥見瑞王微蹙起眉,來不及多加思索成妃就進到了屋內。如笙向她問安,成妃隻略微點點頭便脅肩諂笑的湊近瑞王身邊。

“碧兮給聖上哥哥請安。”成妃不顧如笙還在,一把勾住瑞王的手臂上了榻,腦袋貼著他的肩膀,一副濃情蜜意的模樣。

如笙回頭吩咐珠花穗雲上茶,自己撿了案邊的椅子坐下,和榻上的兩人隔了一段距離。

“昨日祭天時說不舒服,現在可好了些。”瑞王任成妃倚著他。

“沒好呢,今早還頭暈目眩。”成妃黏著瑞王,不見一點疏間,“但是見到聖上哥哥就不難受啦。”

瑞王看似寵溺的歎息一聲,“你怎麼還跟小丫頭片子似的。”

成妃嘻嘻一笑,目光從瑞王遊離到如笙身上,想瞧瞧她的反應。可如笙此時正低頭做著自己的事,對榻上的動靜置若罔聞。

“裕妃入宮才多久,聖上哥哥就在夜瀾宮留宿了好幾日,都不到碧兮那裏去玩了。今兒個還是我摸過來才找到聖上哥哥的,哼,聖上哥哥就是喜新厭舊。”成妃嘴上像在同瑞王說話,心裏卻在想這回如笙總得表示些什麼。

“你那兒我還去得少?”瑞王不惱她,反倒還安撫起來,“你動不動就跟你娘告狀,你娘再向太後告狀,誰還敢怠慢你?整個後宮就屬你架子最大。”

如笙表麵不說,其實看兩人濃情蜜意的煩得很,巴不得成妃和瑞王趕緊走,要如漆如膠的回乾坤宮或者采奕宮去。

“眼看我就要比不過裕妃了。”成妃睨了如笙一眼。

如笙沒有接她的茬兒,但神色卻是冷淡,表現得太過刻意,任誰都看出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