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邪玉美人——冷寒煙(2 / 3)

“嗯,煙姐姐,給我說說你以前的故事吧,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以前?那是很早以前了。”

……

大唐長安。

唐太宗李世民精神恍惚,日益憔悴,多年征戰殺戮慘死的冤魂厲鬼似乎在同一個時間向他索命,張牙舞爪,李世民日聞鬼哭,夜見鬼影,幾個月下來,他的身形從西瓜變成了黃瓜。

不得已,四處尋找和尚法師,尋求解決之道,當時唐朝尊佛,在無數住持法師祈佛燒香超度亡魂無效後,山中一個破廟的老和尚出現在都城長安。

老和尚給李世民出了兩個計策,其一找兩個相貌威武,殺氣騰騰的兩個征戰大將日夜守護門庭,暫時求得安穩,這就是後來的門神秦瓊,尉遲恭;其二,立刻尋一個千年靈物,化身為佛,鎮壓妖魔邪祟。

數月後,一隊十八匹寶馬拉著的大車在軍隊的護送下抵達長安,車馬抵達當日,長安城上冷氣森森,竟然遇到了百年難得一次的日食,炎熱的空氣似乎凍結了一般,瞬間降了幾十度,皇宮中甚至烤起火來。老和尚一觀天色,大呼三聲阿彌陀佛,一瘸三拐帶著滿身顫悠的肥肉跑出大殿,詢問護送的將軍車中所運何物,那將軍回道是西北出產的天然玉石,整整一大塊,高達數仗,老和尚急忙出身觀看,人未到車前,身上佛珠斷裂破碎,化作紛紛塵土。

“是萬年邪玉!”老和尚麵色凝重,站在玉石前問道:“此玉運送中途可有傷人死人事件?”

護送將軍回稟道:“曾有小賊數股,欲偷車。”

“這麼說有人因此而死了?”

“不曾,陛下常說世間有盜,乃君王不仁無能,故而三批小賊皆毫發無傷。”

“我佛慈悲。”老和尚念了一聲,看看天色,就怕遲中生變,一狠心,一口鮮血吐在包裹玉石的紅綢之上,隨後頓時萎靡在地,囑咐道:

“貧僧死後,身化舍利一顆,務必將此玉雕琢成型,化身地藏王菩薩,眉間用我金身舍利開光,菩薩成型前,段不可因此而傷人性命,切記,切記……”下句話沒說出來就撒手西去。

長安城,玲瓏玉石匠鋪是當時最有名的玉石打造手工場所,無論是廟座的佛祖還是民供的菩薩,出於李小二手中的,何止百件千件,李小二是家傳相玉弄玉的本事,老父死後他就雇了幾個學徒一人操辦著這個玉石鋪,李小二本名李世君,當時君主忌諱,李世君的名字犯了李世民的字,必須改名。

李世君生來有些倔,又有些癡,為何與皇帝同一個字就不行,皇帝沒當皇帝前不也是普通人麼?怎麼這個“世”字幾千百年就給皇帝一個人用的?越想越生氣,可是當時年代,生氣也沒用,但凡腦子沒跑過驢進過水的,都知道怎麼做,所以李世君就改了名字,叫李小二,李世民不也是老二麼?這名兒叫著受用,李小二,他聽著就跟叫皇帝小號似的。

李小二十多歲,人長的還不錯,雖不如潘安貌,卻也儀表堂堂,而且自幼讀書,寫得一手好字,可是就是不願意考個功名,隻是喜歡雕琢些小玩意,他的父親也管不了,幸好家裏祖傳就是幹這玩意的,索性老父一生的本事就都交給了他,老父死後,他也就成了京城首屈一指的玉器師。

這一天李小二剛忙完一件活,正在廳堂喝茶休息,門外又嘈雜成一片了,少女嚶嚀聲,婦人罵街聲亂成一鍋粥,李小二整理了一下衣襟,轉身進入後堂,同時吩咐下人道:“去,把那些牽線保媒的都給我轟出去!”

“少爺,這都等了大半天啦,好歹您也見一個……”

“不見,胭脂俗粉,我雖然不是文官武將,卻也不是朽木牆頭,要找就找個稱心如意的,怎能隨便找塊泥沾身上?快去,要是有一個人進來,你晚飯別吃了!”

小廝伸伸舌頭,轉身出去了,他到不是怕沒飯吃,每次少爺這麼說,過不了飯頓多一會必然有上好的夜宵等著。

李小二在屋中躺著,手慢慢的晃著蒲扇,雙眼迷離之際,似乎感覺一股涼風襲人,麵前逐漸出現了一個靚麗的身影,那個身影,立刻讓李小二沉寂的心一動,此時就聽身邊有人搖晃他。猛一睜眼,小廝正晃著他的胳膊。

“什麼事?怎麼外麵還亂哄哄的,人沒攆走?”李小二皺著眉問。

“少爺,那些人走了,隻是宮裏來了隊人馬,好像讓您琢磨一個玉佛。”

玉石放在庭院,第一眼,李小二心就一動,這種感情,他說不明白,但他能夠感覺到,他和這塊玉石之間,有一種說不清的關係。

從當夜子時算起,李小二沐浴齋戒三天,淨了胡子指甲,對著自家觀音菩薩拜了幾拜,又給祖宗上了三炷香,出得門庭,親自將二十七炷香用紅繩子係連起來,將玉石圍繞焚香供上,一連三日,待第四日頭上,朝陽衝出山巒的一刹那,第一曙光照在玉石上的時候,一把揭開紅綢。

紅綢揭開,按照雕琢佛像規矩,要行三扣九拜之禮,李小二眼珠子一落上玉石,立刻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好一塊羊脂美玉!”細如脂膏,顏如白雪,周身無縫無隙,雖然切割出土,卻似渾然天成!他一生弄玉無數,而眼前這一個,卻是可與而不可求,幾世難得一見的稀世珍寶!

“這足可琢磨一個立足全身佛!”

李小二揮動斧鑿器具,上雕七十二,下刻二十八,周身共一百零八開光點,正是完整的周天之數,小心翼翼,生怕一絲一毫亂了分寸,這塊人形的羊脂玉,價值可不止連城!

按照玉石的天然形狀,李小二很快設計好了加工步驟,隻是來人說要將此玉加工成地藏王菩薩,李小二總覺得說不出的別扭,內心中他隱隱有個別的想法。

“和尚?”李小二鬱悶的摸了摸自己的頭。小時候算命就有人說他與佛有緣,後來那算命的被他老父哄了出去,從那時起,他對和尚就沒好感。

三天三夜,李小二不吃不喝,圍繞這塊玉石足足轉了上萬圈,歎息聲一聲重過一聲,是夜,終於挺不住,伏在玉石下睡著了。

迷茫,似煙似霧,一個聲音呼喚著他,有些淒婉,有些哀怨,給人一種冷的,心涼的心酸感覺。一連幾天,他都坐著這個奇怪的夢,而且每次都一樣,一模一樣。

李小二輕輕撫摸著這塊玉石,那種感覺,柔和,溫馨,美妙,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隻是身前有一些紅色的點痕,這血痕總共七點,各個像蓮花一樣散開,正好是北鬥七星之狀。

老和尚本是羅漢轉世,十世修行,為了消除人生七苦,凝聚成七朵蓮花,又為了鎮住這天下第一邪玉的邪性,將數百年精修法身毀滅,布下北鬥鎖魔陣,看似一吐簡單,每一點血蓮花都是老和尚畢生法力凝聚,隻要最後能依照老和尚的囑咐將白玉雕刻成地藏王菩薩,用自身舍利鑲嵌在菩薩眉目之間,這北鬥鎖魔陣就可千古不滅,這邪玉就算法力在高,也隻有皈依我佛,不會危害蒼生,那北鬥鎖魔七星蓮花要七日方能全部隱入玉體,可是老和尚也不曉得邪玉如此厲害,自己法力一散,立刻被邪玉寒氣侵入,交代的話沒說完就一命歸西了,邪玉送到李小二這裏還沒過兩天,陣法還沒形成,李小二哪裏知道這些,自覺白玉微瑕,手提鑿落,幾片紅暈被敲鑿而去,老和尚的一片苦心刹時化作鑿下塵土。

“這樣看起來好多了。”李小二自言自語道,突然,他感覺有些冷,回屋取了件毯子皮在身上。

做玉石雕像是有規矩的,尤其是做廟堂的佛祖菩薩,動手者必須齋戒沐浴,神像未成型之前而且一定不能讓旁人圍觀議論,尤其是婦女的指指點點,小人的唾液津濕,沾到一點,都是受了晦氣,不可原諒。為了保持天地正泰之氣,為了神像第一次見到的是佛祖氣息,在運到金身皈依處之前,一定還要留下最後一筆在佛像開光前完成,這最後一筆有個法名叫斷塵,寓意從此斷絕人間紅塵。

此時李小二的玲瓏玉石店早被禁軍團團圍住,就是家裏的幾個工匠也被遣送到了別處,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前廳,李小二親自去取,小解大便更是要看準風向,對著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