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知過能改,善莫大焉。”老和尚換上一副慈祥的說教表情,打著佛腔,“王淩,你此生的罪惡,可盡知了麼?”
王淩跪地,淚流滿麵。
“王淩此生罪孽深重,也無顏請大師超度,不,請大師幫幫我母親。”
“NO,NO,NO,NO,佛門雖然普度眾生,可是和尚我卻不渡好人,好人自有好報,和尚卻管不著。”老和尚拂袖轉身,嗬斥道:“王淩,你此間事了,隨我回去吧,至於你娘,我說過,除非有人能破開陰陽界縫隙,否則就是和尚肯幫忙也沒轍。”
“大師,我不想去。”
“不想去哪裏?”
“哪裏都不想去,我隻想在這裏,看看我的老母親。”
“哼!老子千辛萬苦把你弄出來,豈能讓你這般自生自滅?給老子乖乖的滾來。”
“大師……”
“佛門渡人,還須自渡。”老和尚說完,一股無形的力量拖著王淩跟隨老和尚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
王淩一直回著頭,直到那個小山村消失在夜空。
“大師,我耳旁那‘媽媽’的叫喚聲是誰人所發?”
老和尚長袖一揮,眼前原來是另一個農莊,一隻母羊下了一個羊羔,那“媽媽”的叫聲正是從乳羊最終所發,乳羊跪倒在地,正咩咩的地吃著奶。再看空中,東方已然魚肚白,一大群烏鴉“嘎嘎”大叫著西去。
“烏鴉叫得好難聽,將‘咩咩’聲都淹沒了。”王淩自言自語道。
“羔羊跪乳,烏鴉反哺,你可曾聽說?”王淩聽後一怔。
正說著,天空黑蒙蒙一片,完全遮蔽了了剛剛亮起的天光,老和尚哈哈一笑,大念聲阿彌陀佛,萬千烏鴉中突然墜落一隻,王淩抬頭上望,那烏鴉大丈許,烏翅發出幽幽之光,一頭栽在王淩麵前。
“看什麼,還不快去!”王淩隻覺得有人推了他一把,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王淩消失一刹那,漫天烏鴉四下逃逸,天空猛然萬道金光,太陽破霧而出。
老和尚哈哈大笑,突然心頭一凜,一副笑臉馬上僵住,一個紅衣小女孩陰險賊笑地站在他身後。
“說不得老賊禿,你奸笑什麼啊?”小女孩吃著手中糖葫蘆心似乎不在焉地問著話。
“和尚的事說不得,說不得。”說不得大師轉身就走。
“哇,好大一隻鳥哦,拿回家烤著吃!”小女孩看似七八歲模樣,臉蛋圓圓的胖乎乎的可愛,可在說不得和尚的眼裏這樣一副春光燦爛的麵容比阿鼻地獄的魔鬼還恐怖。
“鬼丫頭,你到底要幹什麼?”
“羞羞!老和尚假正經。”紅衣小女孩一麵做著天真爛漫的姿勢刮著臉,一麵賊笑地看著說不得和尚,伸出小手,用最稚嫩最可愛的聲音道:“拿來!”
“什麼拿來?”
“回陽玉!還跟我裝糊塗!”
“什麼回陽玉,我哪有?”說不得張開雙手,大有不信你過來檢查的姿勢。
“嘿嘿,老和尚,你膽敢騙我,煙姐姐說了,人的眼淚代表恨和心傷,叫離魂雨,鬼的眼淚代表愛和重生,又叫回陽玉,你以為我不知道?”
說不得歎口氣:“我鬥不過你這個小鬼頭,拿去。”
“就兩粒,不行!”
“沒了,沒了,都給那家夥用了!”說不得慌亂的指著麵前仍不知死活的烏鴉。
“靈珊,一粒就夠了。”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說不得和尚聽見聲音收起嬉笑的麵容,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光華之處款款走出一白衣仙女,隻是一臉寒氣令人不敢逼視。
“阿彌陀佛冷施主好。”
“大師安好。”
“大師想怎樣對待那人?”冷寒煙沒指名是誰,老和尚卻心裏有數。
“阿彌陀佛,看他造化吧,和尚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呸,明明是自己劫數難逃要找個墊背的,偏偏說的這麼好聽。”小女孩撇嘴道。
“這個……出家人慈悲為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前不久我得到一顆妖龍內丹,大師若是允許,就為他鎮定元神吧?”
“阿彌陀佛,貧僧待王淩謝過冷施主。”
“呸!陰險,狡詐,卑鄙,無恥。”鬼靈珊咬了口糖葫蘆,卻遠遠的吐了出去。
“煙姐姐,你說他的母親不是很可憐麼,我們幫幫她吧,能破開陰陽界的,整個盛京隻有姐姐你能啊!”
“說不得大師騙人的本事高啊,你可別信他的,哪有什麼破開陰陽界的說法,他母親之所以彌留在陰陽之間,完全是因為槐樹接引的關係,槐樹為三陰木之首,本來鎖魂,又有她的血液為引,所以才成了逗留在陰陽之間的狀態,你要想破,把樹拔了就是了,沒那麼麻煩。”
“原來老和尚信口雌黃。”小女孩鄙視的咬口糖葫蘆,嚼的嘎吱嘎吱直響。
……
人間孝道,及時莫遲疑。一朝羽豐,反哺莫遺棄。
父身病,為子勞成疾;母心憂,憂兒未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