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用餐完畢,轉移到狄亞閣下的起居室時,才算是要開始談正事了。
狄亞閣下詳細問了時放在法蘭尼斯的事情——自從法蘭尼斯的空間法師們搞出來一個可以捕捉信號監聽的玩意兒,她們之間的聯係就少了很多,每次匆匆忙忙的,當然是挑大事來說,更詳細的就沒有了。
等時放一一彙報完,狄亞閣下沉吟良久,才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麵:“有點不對勁,不過一時半會的,他們那邊出不了什麼問題,以後多注意一些就是。”
這個倒是實在話,現在法蘭尼斯三方僵持,分化實力,牽製一部分兵力的目的已經達到,甚至是遠超預計了,如今就算他們打什麼主意,三五年內都不可能動手,對方不動,想要搞清楚人家是在預謀什麼,太難了,更何況,也顧不上了。
狄亞閣下很快就下了指令,比起此前的打算來,略有些變動。時放仍然是要接管星界城和精靈一族組成的那部分軍隊,但原來是計劃讓她直接過去駐地,但如今狄亞閣下去改了主意。在伊思拉駐守的疆域和如今星界城和精靈一族駐守的地盤,中間加塞了一大片,費倫本土勢力與法蘭尼斯軍隊搶下來的地盤雙方勢力犬牙交錯的地帶。
此前費倫這邊的軍隊屢屢被破防,打得跟篩子一樣了,這一區域形勢非常混亂險惡,位於費倫大陸的中部偏北區域,位於中心位置的費倫城自然是守得跟鐵桶一樣,安全性最高,西邊有伊思拉守著,北邊,除了與馬茲特克帝國接壤的區域,以及有星界城為後勤基地提供源源不斷支持,還和精靈一族一起頂住法蘭尼斯軍隊進攻的區域,大部分都歸屬到了目前的混亂區域內。
雙方打得那叫一個火熱,要不是有銀月聯邦軍隊竭力助攻,法蘭尼斯早就將這一塊地盤啃下來了。
像時放從精靈森林跑過來,其實也路過了這樣一些地方,不過這貨是禦劍飛行,飛得都特別高,又習慣性地隱匿氣息,倒是沒被人察覺到。現在呢,狄亞閣下覺得這貨在法蘭尼斯那邊攻城掠地做得如此嫻熟,那,不如就提前發光發熱吧,別等跑到星界城那地界再重新打回來了,直接從這邊打過去吧,好歹不用白跑一趟對吧?
時放還不覺得這有什麼呢,雅羅爾已經被驚得目瞪口呆。
娘親啊,你這到底是護著時放這貨呢,還是讓她充當敢死隊去送死呢?
各方勢力都在盯著時放呢,銀月聯邦也拔不出更多兵力分給她,這一路打過去,領的是各懷心思的原來各方勢力的人馬,將帥不同心,能贏嗎?
狄亞閣下明顯接收到了自家閨女的怨念,眨了眨眼:“給她一支我身邊的親軍,主要調用的是安姆帝國的兵力,喏,安姆帝國那邊領軍的是洛克,嗯,我想想啊,時放將城池打下來後,還得有人去處理政務,行了,威林也一起。”
看,我還是很愛護她的,有這兩尊大神壓陣,沒問題的。
雅羅爾嘴角抽了抽,捆上安姆帝國的皇儲和最新銳的將軍,最主要的是,這兩個人還欠著時放的人情呢,安全係數是稍微高了那麼一點,原本提得老高的心稍稍回複。
狄亞閣下和雅羅爾母女倆打完眉眼官司,轉過臉來,就非常的正經嚴肅:“我曾經說過,你得先學會用腦子,再來揮拳頭。”
時放那肅然行禮領訓。
在法蘭尼斯發生的戰爭,即使百戰百勝,對費倫上的人來說,也太過遙遠。她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贏得一場大勝,以此建立威信,對某些蠢蠢欲動的勢力形成威懾。
狄亞閣下正事交待完畢,想想過個幾天時放就要領軍走人,到安姆帝國與威林洛克他們彙合,想想這對小情侶聚少離多,也就不耽擱她們本來就少的相處時光,揮揮手就將人趕了出去。
時放和雅羅爾退了出來,兩個人對看一眼,欲言又止,沉默了一路,直到回到雅羅爾的房間,兩個人相擁著安靜地坐了片刻,時放才開口道:“你放心,我很強的。”
雅羅爾安靜地看著她,伸手慢慢劃過她的眉眼,細細描繪她的輪廓,像是要將她這個人,深深地刻印在腦海中。半晌,才閉了閉眼,又緩慢地睜開:“時放,我想做一件費倫從來沒有人成功過的事情。”
時放不假思索地表示支持:“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雅羅爾不由微笑。
在時放為了費倫在法蘭尼斯出生入死的時候,那些人在以她的身份來質疑她,總是想要用盡辦法試圖完全控製她;而當她立下赫赫功績,為費倫盡心竭力的時候,那些人一麵表示對林間的激賞,但卻仍然質疑時放,從來不肯承認時放為他們所作的貢獻,從不放棄要將時放的生死完全控製於手中的企圖。
哪怕有自家娘親的震懾、保證、維護,時放仍然一步一步走得比任何人都要艱辛,而且可能永遠都不會得到承認,就隻因為凱德莉亞的身份。
在時放回來之前,與那些人的周旋,已讓她足夠厭倦。那個念頭,從某個憤怒的瞬間模糊掠過,到漸漸的成型,到如今,發現目前為費倫立下最多可誇耀的功績的人,仍然需要再次用血的洗禮來贏得認可建立威信時,愈發的清晰起來。
我要將整個大陸都握在手中,任何人都不能再算計傷害到我想要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