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從牧師那邊取得一束鮮花,這是用豪森的獠牙所換來的任務道具,兩人正在走往墓園的路上,將花朵供俸給因為惡狼豪哥而犧牲的旅人們,以取得任務最終的獎勵。
「對於你這個休閑玩家,這個世界……對你而言就隻是個遊戲?」
秋海棠拿著從文竹那邊借來的百合花,在觀賞玩弄的之間發下疑問。
「遊戲?awo本身不就是個遊戲嗎?我當然是在玩遊戲。」
「哎呀,都懂得用簡稱了,看來我該對你的評價升上一個等級。」
秋海棠在說話的同時還用手上的百合花朝文竹的耳朵展開攻勢,這讓文竹感到有些困擾,他甚至覺得秋海棠有一定程度上的攻擊僻,不論是肢體上還是間接的以物品來拍打自己,雖然在之前就曾抗議過一次,但在被一句“抗議無效”堵住嘴巴後仍然被繼續施虐。
「我剛剛所問的,可不是在說現在在做什麼,而是就你的認知下,當你登入這另一個世界之中,對於這個角色在這個廣大世界中對於自我的定位是什麼?」
沒有料想到秋海棠會突然問這樣帶點哲學性的問題,文竹有點反應不過來,在略微思考後決定將最一開始接觸這個遊戲的想法告訴她。
「我……在起初並沒有玩網絡遊戲的興趣,一直以來連想都沒想過,甚至曾經鄙視過這樣的族群……這樣的想法直到遇見一個契機為止,某個人指明了一條道路,那令我開始想要改變自己,並且嚐試了起來,也在最近我的幾個朋友開始邀約我玩這個遊戲。」說到這,文竹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一邊搔著後腦勺一邊傻笑著:「老實說,在剛接觸這個遊戲時,我是帶著有點隨便的心態,想著有什麼問題就去依靠那幾個自稱在這個世界中小有名氣的朋友,從沒想過要在事前做什麼功課,上網搜集個資料之類的,隻想著將這個遊戲當作訓練自己社交能力的平台……雖然現在的想法有了改變,但是到目前為止,我想我仍然是妳口中的休閑玩家吧?畢竟,我也不太可能會成為什麼重度玩家,沒有這麼多時間投入在裏麵。」
結束了這段接近於肺腑之言的話語,文竹鬆口氣的同時開始莫名期待著少女的反應。
「嗯……」秋海棠右手的食指頂著下唇,貌似正在思索咀嚼文竹剛剛那番言論,最後在一個看起來像是消化完畢般的擊掌後才開口說道:「歡迎你加入awo。」
兩人間的空氣停滯了七秒鍾。
「哎?……就這樣?」
文竹非常汗顏,再怎麼說,他都覺得剛剛的自己是非常認真的!
「是啊,不然你還要我說什麼?自己莫名奇妙的就進入苦情模式,我實在跟不上你的節奏。」秋海棠張開雙手,一臉無奈:「而且你對於重度玩家的理解也是大錯特錯就是了。」
還不都是因為妳提出那樣感性的問題?文竹雖然很想這樣反駁,但卻覺得自己仍然會吃虧而不得不作罷。
「那什麼是重度玩家?」
「哼哼哼……以我多年的經驗,簡單來說,那群所謂的重度玩家就是會在這個世界中扮演另一個自己,也就是所謂真正的角色扮演,他們的對話中極少會有現實中的用語,而是會用這奇幻世界的風格來交流……那雖然有點怪,不過其實還挺有趣的。」
「妳也是嗎?那群在遊戲中飾演另一段人生的玩家?」
停下腳步,文竹有些好奇於這樣的未知領域。
「我可受不了他們的調調,偶爾去玩玩可能還無所謂,不過叫我溶入那樣的團體裏可就是不可能的事了。」秋海棠揚起了俏皮笑容:「硬要歸類的話,我應該是屬於中度玩家,平常就四處亂跑,做些其他人不太會做的事情。」
「譬如帶像我這樣的新手嗎?」
「這隻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喔。」
「可以告訴我……」
文竹接下來的話語突然被一隻白皙滑嫩的小手所阻擋。
「stop!雖然你等等就會知道了,但是至少現在還是個秘密。」秋海棠放下平舉的手掌:「而且從剛剛開始就是你一直在問話,這樣不公平,該輪到我了!」
「呃……對不起,我對於有興趣的東西總是會像這樣,請問吧。」
文竹在學習上的態度一向都是會向老師或是書本指教的好學生,在視野更寬廣的現在,好奇心的範圍又更大了。
「來聊聊你的名字吧,難得有人跟我一樣,以植物來命名。」秋海棠搖了搖手上的百合花:「而且還是取這種比較冷僻的。」
「我隻是喜歡這個植物而已,其實沒有太多的想法。」
「喜歡……嗎?那我來考驗你一下吧,文竹的花語是什麼?」
「文竹四季長綠,象征永恒,朋友純潔的心,永遠不變。」
對於這個問題,文竹完全沒有遲疑的回答出來。
「背得真好,網絡上看來的?」
秋海棠壞壞地笑著。
「嗬嗬,很早以前老師曾經教過,隻是一直記得而已。」
「原來如此。」秋海棠無所謂般地笑了笑,她彎下腰身,仔細打量起文竹:「既然文竹的花語是這麼的美好,那你有沒有與之相配的信心呢?」
「我……」
當然有信心──文竹在小時侯曾經這樣回答過小孫,當時的他,遇到這樣的問題時不曾猶豫,隻當作是理所當然的簡單事,但是如今,眼前這位同樣叫作秋海棠的少女提出了相同的疑問,他卻沒有相同的信心,在時間的曆練之下,變得更為謹慎且知道自己的上限,人與人之間也不是這麼簡單……雖然有了改變的企圖,但是實際上的作為卻不能一口咬定。
「雖然不敢保證,但是會努力朝這個方向前進。」
「這個答案可不太令人滿意喔。」
秋海棠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示,但是文竹卻能聽出那帶點遺憾的語氣,這讓他的心底開始懷疑起少女剛剛問起花語的用意。文竹並不是一個喜歡猜忌的人,但是在許多事情上的巧合也令他開始胡亂思考起來,盡管眼前的秋海棠與小孫不同,至少在角色的性別就不同,兩人的談吐也有些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