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此一幕似曾相識。
這五百餘人，其實絕大多數不認識，一點也不熟悉，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剛才是不是曾經並肩戰鬥過？沒有的。隻不過是這樣的，依稀有那麼一點點並肩戰鬥的感覺，依稀有那麼一點點的熱血沸騰的感覺。但卻不是剛才的真實感覺，而是昔日感覺的回響。
這些不認識的人，是不是以後還會像今天這樣，再一次同仇敵愾地一起戰鬥？
“不知道。”秦遠撇撇嘴，“但願不需要。”
他看向徐初、呂質、呂當、虛靈穀五人等等稍微認識一些的人。
徐初現在是天劍派掌門了，他會派五十人采買吃穿用度，然後會閉關苦修，他會很用心地重建天劍派。
呂質呂當此次留下，不回呂家，因為要鞏固派內地位。秦遠將天劍輿地圖留給了他們。
虛靈穀李言、吳濤、馮躍、李雪、趙婕五人，也是留下，暫不回虛靈穀。秦遠有點擔心他們能活多久，然後又奇怪自己為什麼要擔心五個不相幹的人，最後想想，也許是在所有人中，他對這五人好感多一些，確切一點說，是隻對這五人有一些好感。
“大師兄，後會有期！”徐初說道。
“大師兄，後會有期！”五百餘人一起說道，聲勢浩大。
秦遠笑笑，轉身，走出古陣出口。
隻是他沒摘下麵具，他的笑容隱藏在麵具之下，沒有人看見。
就如他的氣息，藏在氣息麵具之下，沒有道場感應到，沒有布局者感知到。
一出古陣，當古陣入口在他身後關閉，周圍沒有了從古陣透出的威能時，他立刻感受到一股鋪天蓋地的沉重威壓，從四麵八方而來，無處不在，幾乎將他瞬間壓碎。
“沒有感應到，沒有感知到，隻是意味著沒有反饋，並不意味著不能施加。隻要你稍微支撐不住，那便有波動，有波動，它們自然也就能感應到感知到。”
“你既然修煉了“破機真經”，那麼天機的威壓，一切玄機布局的威壓，便無時不刻加諸在你身上，加諸在你的氣海、識海、魂海中。”
唐綾牽著馬，立在一株柳樹旁，平靜地看著秦遠，平淡地說道。
秦遠盤坐，雖然感覺一切都要碎，很痛苦，氣識魂三海似乎要碎，但卻堅如磐石，真經功法自然運轉，在抽取真氣真元，填入與威壓抗衡的氣息中。
“你修煉過？”聽著唐綾這麼說，秦遠分出一分氣力說道。
“我沒有修煉過，我為什麼要修煉這東西？我隻是知道而已。”唐綾道，“信不信由你。”
“你在這裏做什麼，你為什麼還不走。”秦遠又道。
“我在等你啊。我不走了啊。”唐綾說：
“從前你一直追我，現在你追上了，現在該你走了，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從今以後我跟著你了，永遠地跟著你了。”
秦遠翻著白眼，忍著痛楚沉默了一陣，說道：“你說我勝過你，就將玉牌還我。你又說過，我修為永遠超不過你，又怎麼勝過你。你的承諾都是假的嗎？”
唐綾淡淡一笑：“你可以用計啊，下套圈啊，下毒啊，可以下迷藥啊，然後淩辱、拷打……誘我進厲害的陣法中啊，將我挫骨揚灰啊。我不介意的。”
秦遠聽得隻覺得毛骨悚然，心底有冷氣直冒上來，感覺人如果突然性情大變，就算是笑容，也很恐怖。
“我給你說個故事，你要不要聽？”唐綾莞爾一笑，“從前啊——哦，我差點忘了，不能說的啊，你聽了，會死……哎，你不要走啊，等等我，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