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秦遠發現自己完全不了解唐綾,完全不能預想她下一刻會做什麼,“你瘋啦?!”秦遠還發現自己居然不恨她,因為這一瞬間直覺中她就是瘋了,而對一個瘋了的人,他很難恨得起來,恨她她也不知道。
“為什麼?”唐綾橫握青色長劍,讓劍身稍稍向下傾斜,眼睛望著從劍尖滴落的血液,“因為我可以。”說著語氣變冷,忽然向一旁遙遙揮出一劍,“就像這樣。”
劍上衝出一道長長的寬闊劍芒,落在街道的半邊,把半邊街的行人都籠罩進劍芒之中,登時血光衝天,肉泥橫飛,半邊街的人被斬殺一空。
另半邊街的人全都驚呆了,望著街對麵的血腥景象,呆若木雞,他們都被濺了滿身的血肉,卻渾然未覺。
但也隻呆立了一息,就有人尖叫起來,“啊--”,隨後這聲尖叫驚醒了人群,頓時半邊街都驚叫起來,一片鬼哭狼嚎東奔西突。
唐綾把青色長劍轉回來指向秦遠。劍上血跡已被劍芒洗蕩得一幹二淨,劍鋒雪亮如初。她說道:
“你說我瘋了?”她頓了頓,神情有些消沉,片刻後又變得冷硬冰寒,“我就是瘋了!”
她說著,劍尖突然抖出一團劍花,在秦遠的臉上劃了無數道口子。
隨後抬手向呂涵屍體虛虛一抓,便有一枚玉牌破開衣服,浮空而起。
接著五指對著玉牌,虛捏而去。
“噗”的一聲響。
玉牌一捏而碎,化作一團塵霧。
“這裏的整個世界都是我的敵人,沒有誰是無辜的,我想殺誰,就殺誰!”
唐綾再次揮劍,一道劍芒斬向另一條街道,轟的一下,又是半邊街的人群化為肉泥。
“不僅如此。這整個世界,也是你的敵人。隻有我,不是你的敵人。”
唐綾冷然說道,一瞥秦遠,駕起遁光一掠而起,遠遠的遁去不見了。
客棧門前亂作一團,左右兩邊街道的死屍形狀可怖,無數人都大受驚嚇,哀嚎哭喊聲響徹雲霄。
此城也在官府管轄之中,很快便有城守率一隊城軍趕到。
城尹隨後也到了此地。
將客棧掌櫃小二房客一幹人等,及驚恐不已的路人喚來一問,很快便得出來龍去脈。
“這魔頭是個修士?”
城尹和城守俱是皺著眉,互望一眼,都是同一個心思。
“趕緊去請仙師來誅魔。”
得令的軍士立刻打馬去傳訊。
秦遠依舊站在客棧門口,禁製在身,一動也不能動,臉上被劃那那麼多道口子,早已經血肉模糊,眼睛也被血糊住。
城尹和城守已從客棧中查問到,那個殺人盈街的女魔頭,稱眼前此人為兄長,是魔頭至親,當連坐誅之!
從女魔言語中,可知此人也是個以天下為敵的魔頭。
女魔毀其麵目,多半是因為此魔頭曾在官府留有案底,存有畫影圖形。
隻是可惜麵目已被毀,難以與畫影圖形比對,難以查證究竟是哪一個魔頭。
至於為什麼女魔隻毀其麵目,卻不帶走他,卻也不難猜,因為若是行事與常人一樣,那還是魔頭麼。
魔頭之所以是魔頭,不就是因為其言行悖逆常理正道麼。
“來人,將此魔頭押走,打入大牢!”城尹大人沉聲道。
“嘩啦!”,一陣鐵鎖鏈的響聲,一副沉重鎖鏈套上秦遠,將他一拖而走。
幽暗的大牢裏氣味極其難聞,牆上極高處開了一個小窗,隻幾線昏暗的光透進來,看不見外麵光景。
側麵厚石牆上有粗鐵環,栓有幾副兒臂粗的鐵鎖鏈,鐵鎖另一頭鎖著秦遠手腳。
另有一條鐵鏈,在秦遠的琵琶骨上一穿而過,栓在石牆鐵環上。
秦遠默運神識,努力衝破體內禁製。
真氣和真元,俱被封死,不能運轉,有如凝結成凍、如膠似漆一般。
神識亦如凝膠一般粘滯,似鉛汞一般沉重。
如此這般,自然是難以奏效的。
大半夜過去,體內禁製依然如故,一絲鬆動的跡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