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主人抬起頭,額頭錯綜的皺紋猶如一張大網,將他的驚訝和悲傷交織在一起。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貝寧掙紮著問道,“當年我父親究竟如何得罪你了,為什麼要殺他?”
辛十牙歎了口氣。
“冉先生,或許要從二十多年前你為什麼要殺死自己妻子說起麼?如果你不願意說,我可以代勞。”
“你真是魔鬼,居然可以看穿我在想什麼,沒錯,二十多年前我和妻子以及女兒來到這裏,原本非常幸福的一家卻被這本來應該帶來幸福的溫泉破壞了!”老人的臉變的猙獰起來。
“這裏的溫泉很特殊,其實我也是為了治療長期以來困擾我的神經疼痛才來這裏治療,不過偶然的機會我發現魏瑪不是我的女兒,可是我一點也不介意,這麼久以來我一直將她當做自己親身女兒,當做是我的公主來看待,可是那個該死的女人,雖然我從她的夢語中知道她有一個奸夫,並且最終在她日記裏得到了證實,可是為了女兒的未來我沒有揭破,忍受了這個天大的恥辱,可是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想接著溫泉旅行的機會帶著女兒和情人遠走高飛!這決不可容忍!我可以忍受妻子與別人通奸,但我不可以允許他們帶走魏瑪,因為她是我的全部。”老人咬著牙,努力地掰開自己早就結痂的傷口,嘴角仿佛都流出了血。
“所以你殺了妻子?”辛十牙問。
“是的,我記得那是個月園之夜,旅館裏隻有我們三人,我事先采集到了山中一種特殊的蘑菇,控製在一定劑量可以讓人吃了後昏睡過去,在臨睡之前,我例行公事地吻了她一下——魏瑪每晚都要我為她讀童話故事然後吻她一下才能入睡,可是那天我犯了一個錯誤,因為害怕魏瑪中毒,所以隻讓她吃了一點便早早地哄著她睡去,接著我來到妻子的房間,將她四肢捆住拷問起她的罪行,當我的妻子流著眼淚帶著狗一般的祈求眼神讓我寬恕她的時候,我問起她究竟是怎麼與那個奸夫認識的,她居然告訴竟然是新婚不久我們第一次來溫泉旅行的時候,她在洗浴的時候遇到的這山中的一名年輕男人。
她的淫蕩與放縱讓我怒不可遏,雖然她酷苦苦哀求,我還是無法控製的親手掐死了她,我還記得當時原本好好的夜色忽然下起了大雨,在閃電中我猛地回頭,居然發現魏瑪穿著睡衣捂著嘴巴看見了我親手殺死她的母親。
我當時腦袋一片空白,害怕失去魏瑪的我朝著魏瑪走去並且對她說我不會傷害她,可是魏瑪嚇壞了,馬上跑了出去,我在後麵追著她,結果她將自己關進了這個房間裏。
無論我如何解釋,她都認為我發瘋了,想殺死她母親後在殺死她,我心裏害怕極了,害怕失去她,她手裏拿著她母親送給她的家傳匕首,將身體縮成一團靠在床角落裏,並說我靠近她便會殺死我或者殺死自己,我真的怕她弄傷自己,於是隻好由著她去,把食物放到她麵前,因為害怕她逃走,我鎖上了門。
接著我將妻子的屍體搬了出去,弄到溫泉口,那裏是一座活火山,屍體馬上消失不見了,當我回來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儲物室被打開了,原來魏瑪奮力撞開了門鎖逃了出來,我恐懼萬分,並不隻是害怕她將這事說出去而是更怕身體不好的女兒在山林之中迷路身亡,我四處尋找魏瑪最終在溫泉處發現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那孩子實在過於害怕,以為我是來殺死她滅口,因為下雨再拉車之中她摔倒了,頭部撞在堅硬的溫泉旁邊的石頭上,我當時並沒有想太多而是將女兒抱回旅館好好照顧。
原本打算等魏瑪醒來後會慢慢好起來,我也打算將殺死她母親的事情解釋給她聽,可是萬萬沒想到,魏瑪居然就這樣一直昏昏睡了過去,再也沒有醒過來,就如同童話裏的睡美人一樣,我懷疑是她的腦部在蘑菇的藥性和巨大刺激以及撞擊之下導致了病變,加上長期的恐懼讓交感神經一直處於緊張狀態,所以一旦鬆懈下來,身體變拒絕進入醒來後的恐怖現實,換言之,她的腦部催眠了自己的肉體,在她的潛意識裏,害怕接受自己父親殺死了自己母親,所以寧願進入永恒的睡眠。”老人痛苦地陳述著自己的過去。
“可是你為什麼要將自己變成女人?而且你不是說魏瑪進入了睡眠怎麼會出現在貝寧和諾雅麵前?”樓曲萌朝著老人問。
“這是後麵的事情了,在那之後,魏瑪居然出乎我的意料醒過來了一次,那是她進入睡眠後的兩個月,我幾乎難過的想要死掉,這種樣子和失去魏瑪沒有區別,於是我依舊如往常一樣打算為她講最後一個童話故事後就將旅館燒毀,可是當我最後吻了她一下後,魏瑪忽然醒了過來,醒來的魏瑪看了看我,立即陷入了驚慌之中,接著她用手裏的匕首插入了我的小腹之中,當時我幾乎痛的昏厥過去,掙紮著逃了出去後為自己簡單包紮一下,我發現魏瑪居然自己走到了溫泉處,浸泡了一下溫泉後回到房間裏繼續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