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雪熟門熟路的將東方漠帶到長公主的宮殿。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而這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華麗,甚至連一般都算不上。庭院中的草肆虐的瘋長,迷人眼的亂花錯落開放,從窗戶那看不見屋裏的情況,因為它上麵布滿了塵。宮殿的牆壁不是純色,亦不是花色,而是由於牆皮脫落而斑駁了雙眼。
“她一直住在這裏麼?”東方漠皺了皺眉,不解的問。
“恩,現在已經好多了,大皇子回來後,文月姐姐的生活好多了。”東方雪低聲答道,後看看東方漠心疼的樣子,一陣竊喜,忙補上一句:“我就說你該多關心關心文月姐姐的吧!”
這哪裏是個公主應該住的宮殿?難道貴妃娘娘這些年一直施壓於她麼?母親的離世對她造成的這麼大的影響麼?還是受她哥哥的牽連而生活如此落魄?她是為了逃離這破敗和斑駁而不得已追求自己的麼?東方漠的心開始灼熱。雖然他從一開始就看得出,她是不喜歡自己的。因為她的眼中沒有愛,隻有冰冷。雖然她極盡溫柔的討好自己,他依舊感受得到她的心被寒冰裹挾著,從裏到外,寒氣逼人。她的寒冷讓他這個冰木頭都有些受不了。可原來她承受著這般艱辛,也許這樣的生活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
這樣想著,心裏忽然一痛,大步流星的走進內堂。
龍文月半躺著,宮女站在一旁,她自己端著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見此情景,東方漠快步走至床邊,奪下龍文月手中的碗,嗬斥著站在一旁的宮女:“你怎麼做奴才的?沒看到你主子生病了麼,竟讓她自己端著喝藥!蜜餞,蜜餞呢?”他的眼睛瞪得如核桃般大小,氣勢逼人,震懾全場。
漠王爺一向是溫文爾雅的,誰也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漠王爺,像是個怪獸一般。所有人都愣了,嚇得那個宮女急忙跪下求饒。龍文月打了個激靈,緩過神來,雖不知今日這個冷冰冰的漠王爺是怎麼了,但是心裏仍舊一暖,微笑道:“罷了,是我自己要端著喝的,況且我隻是扭傷了腳,手和胳膊還是好的啊!”
聽龍文月這樣一說,東方漠也覺得自己剛才表現的太誇張了,不由得臉一紅,不知該說些什麼。
“文月姐姐,我哥哥聽說你受傷了,拉著我一路飛奔過來的呢,你瞧他多擔心你啊!”東方雪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說道。東方漠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休得胡說。可這哪裏管得住她啊,隻聽東方雪又開口道:“我哥哥還特意讓我帶來了些祖傳藥膏,對跌打損傷很管用的!”說著,她從袖口的口袋裏掏出一管藥膏遞給龍文月。
東方漠一驚,看著一臉壞笑的東方雪,心下歎息:真是個鬼靈精!
“哦,謝謝王爺,漠王爺費心了。”龍文月一欠身,算是行了答謝之禮,她看見東方漠的表情,便明白這一切了,都是東方雪這個小丫頭搞的鬼,想到這,她微微笑笑。
東方漠剛想開口,東方雪又把話截住了,她道:“哥哥,文月姐姐,雪兒去給你弄些蜜餞去,好讓你下藥。”說完一招手,屋裏所有的侍婢都跟著她出去了,隻剩下半躺著的龍文月和手裏端著藥碗坐在床邊的東方漠,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就連空氣似乎也就集中在臥床的這片巴掌大的地兒,仿佛能聽清彼此的呼吸。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靠的龍文月太近了,急忙站起身,湯藥濺了出來,灑了一手。
“啊!”
“王爺,你沒事吧?”龍文月坐直了身子,慌忙問道。
“沒事沒事,是我太不小心了!對不起,灑了你的藥。我再去幫你煎一碗去!”說著,東方漠便要出門。
龍文月腦子一轉,想:剛才還為與他搭不上線想要放棄而跟哥哥生氣呢,現在既然雪兒製造了這個機會,就不能放過,辜負她的好意呀!
“啊,好疼啊!”龍文月動了下腳,讓繃帶的位置變了變,抻的腳踝生疼,眼角已有點點淚光。聽到龍文月的喊痛,他急忙轉身,問道:“怎麼了,哪裏痛?”
於是,東方漠又坐下來,拿起小妹帶來的藥膏,給龍文月一點一點的塗抹在腳踝和腳麵上,手法很輕,他一邊塗抹還一邊輕聲安慰著:“還有一點點就好了,塗上藥膏就好得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