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弦踏出那傳送石陣,一眼望及眼前灰茫茫一片,不似那綠霧的樣子,他念力落入其中,好像如泥牛入海一般,隻感覺到浩海無邊,卻看不出這層的空間構建。
他回頭看了那石陣一眼,輕笑一聲,暗自念道:“隻希望那幾個小子能摸到這層才好,不然這一切真的是鏡花成空了!”
他歎氣罷,走了數步,人已消失在這片灰茫之中。而他口中說的那幾個小子,此刻正在找尋進入下層的傳說石陣和機關要道。
“我說,這位大姐,那進入下層的位置究竟在何處呢?我們這般來回轉了不下數遭,這三千六百餘間石屋都逛了個遍,可也沒你們說的傳送之台呢?”一諸行走之人中,雲海突然停下腳步,朝那位巫族的女子道。
他這說話的語氣有異於平時,房瑄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而雲海渾若無覺,隻是將背上的珊珊又往上提了提,看來背著她走了這麼久,縱是鐵打的人,多少還是覺得有點吃力,而他背上的那丫頭,自誤食了那枚扶桑木果之後,就這樣昏迷一直沒醒過來。
前麵行走的那位巫族女子也跟著停下腳步來,轉回身來冷冷道:“怎麼,莫非諸位覺得我會故意帶著你們於此繞圈不成,或者說,花真真你也如他們這般想的?”這巫顏如今穿上了那件魅離之衣,藍縷繡裙,原本分外好看之姿卻如散發寒氣之冬梅。
她瞪了花真真一眼,後者已失一臂,又身受她那斷腸之毒,哪敢輕言一個不字。倒是雲海跟著語氣一變,肅顏道:“下不下的了第四層再議,若不能讓背上的丫頭蘇醒過來,我等不如一拍兩散,各自尋找自己的出路!”
“哼,哼。你當想的好,那丫頭是我離開困靈妖塔之關鍵,我怎麼輕言讓你等離去。再說,既處這困境中,我等合則利,分則無際於事,不若找出路子或者救醒那小丫頭後再言!花真真,你認為呢?”那巫顏如何肯放棄食了扶桑木果的珊珊,她身上流淌的太陽真火正是出塔之關鍵。
話說半天前,諸人合力驚走那萬千念力所化之物,或者說被雲海眉心處發出的那道藍色符文毀去了那物的身子,故眾人這才脫困而出。按說一同經曆了磨難,相互之間多少有些默契之感。偏偏在這之前,兩方均是不死不滅的對陣之勢。
特別是雲海和巫顏,都知道對方不是易處之輩,之所以還在一起,一者如她說的那般,珊珊體內那道太陽精火是破開此塔的關鍵,再者便是進入第四層乃至第五層,若無她們相引,莫說要費一些周章,期間遇到未知之危也不得而知,故兩者結合或者說是利益所驅,各得所需罷了。
自那驚險一幕後,原本眾人所剩的真氣不多,特別是巫顏似服用了某些強行提高修為之藥後反噬之力特別厲害,幾乎一下子體內所剩的真氣都耗盡的樣子,她原本以為此番必落入雲海幾人手中,哪知他們也未行那趁火打劫之事,或者說他們所受之衝擊,幾乎也不下於巫顏。
倒是那位妖族蛇女似乎一點未受影響的樣子,當她瞧得巫顏眾人一臉疲憊樣貌,臉上不自然地閃過幾道殺機。那巫顏雖受反噬之害,不過還是勉強能驅動她體內之毒,稍稍警告了下那位蛇女之後,花真真倒也不敢輕易妄動了。
等他們一行人各懷心機,行到一處偏僻的石屋前,眾人的神識尚未落及,那扇石門轟然碎開,一陣灰塵消散之後,落入眾人眼中的是一座和二層那石台一模一樣的傳說石陣。
一見了此陣,雲海心中暗暗奇道,剛才分明數次經過這裏,神識橫掃之下,也無見這石台,莫非這層傳送之陣就在自己剛經過的時候方出現的,或者說它隨即隨時出現的。
一想到這,他都來不及感慨設計此陣此人的陣法造詣,和房瑄對望了一眼,後者似乎也想到了這關節。而那位巫族巫顏,將念力在石台上掃視了一番後,二話不說踏入石陣中,她甚至回頭望了花真真一眼,那蛇女臉上的肉一顫,無奈跟著走了進去。
既然留在此層,等著那物不知何時醒過來找自己報複,不如進入下層,再找找機緣,或者說在下層中找到能喚醒那丫頭之物,再想辦法從她體內提出那太陽精火來。
這便是她心中謀劃之事,雲海心中雖有猜測,倒也沒猜到這些,當下五人一入石台中後,由花真真驅動那四個石墩子,一股強烈的牽引之力再次傳來,眾人隻覺一閃,人已站在第四層的那傳送石台前了。
這便是第四層,傳說中的虛實幻境了?花真真站在眾人身後,一雙美目閃爍著。
這就是傳說中的虛實之意?
青弦一腳踏進那灰茫茫之地,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變,哪裏還是灰色無盡之空間,清風徐耳,吹得林中木葉聲響,碧水漾漾,映出一張清美青狐之臉。青弦踏步上前,狐足涉水,四足間傳來的沁涼之意如此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