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
偶爾城外想起幾聲聒噪,隻是在這寂靜中渲染幾分氣氛。
燭強良的那處院落中,燭光殘殘照落在一侍女的小臉上。這十二三歲的少女連連打打哈欠,守夜的滋味自然不是那般好受的。
雲海輕聲地合上那扇木門,趁著那侍女未曾留意到這邊,人已悄悄地滑進黑影裏。他消失未一會工夫,隔壁的一扇木門“啪”地一聲打開,白凡連打哈哈地走了出來,他朝四周望了望,徑直朝那侍女走去。
那少女睡意頓無,一臉拘謹地小跑到白凡麵前,忙問道:“公子,哪裏需要奴婢幫忙的?”
“這位小姐姐!”白凡臉上露出幾分玩味之意,憋笑道,“你去與你家家主說一下,就說小子我看場大戲去了!”他說完,朝她眨了眨眼,轉過前麵的走道朝門外走去。
那侍女頓是大急,如果就這般讓白凡出去了,一旦上麵受罰下來,她免不了有皮肉之苦。不過這尚算輕的了,搞不好將她趕出九陽城,再回到那洞穴般的居處,那才是最致命的懲罰。
一想到這,她心中一慌,忙跑到白凡麵前,低聲帶著哭腔道:“公子,你可不能就這樣出去了,不然家主怪罪下來,奴婢受罰不起!”
白凡卻不說話,他朝角落的一陰暗中望去。那黑暗處傳來一低沉之聲:“沒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隨著這聲音落下,黑暗中走出一短須鶴顏六十七歲的老者,隻見他朝那侍女擺了擺手,那侍女一見他,如蒙大赦一般,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你應該是強良口中說道的諸人中的慧者吧,果然少年了得。老夫燭氏燭光易,正是燭強良叔父!”那老者朝他略略躬了下身,不卑不亢說道。
白凡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朝那燭光易問道:“既是前輩,莫非也與我一並去看那場大戲不成?”
燭光易輕輕一笑,說道:“那子和他人的恩怨,老夫自然不便參與,當然也不會冒昧地去阻止你們。不過在此老夫還是有一句忠言相告,凡事皆有定數,強求不得!”
“是麼?若不去爭取下,又怎麼知道一切皆是天數安排呢?前輩既然無意,那小子一人獨去足矣!”白凡看似隨意地答了一句,燭光易當然聽出他話中所指。話都說到這份上,當也強求不得,不過他也明白白凡這般大模大樣地將他引出其真正的目的,無非是想將他們燭氏真正涉到這趟渾水中。
“看來,這群人中真的沒一個是善與之輩,那小子是這樣,眼前此子又是一番模樣,不知剩下幾人又有何打算?隻希望在長老位選之前,我們燭氏不要涉及太多!”望著白凡消失的身影,他感慨一聲,他也隻能感慨。
夜風,不知何時刮了起來。
“呼呼”風聲中,雲海掠疾的飛快,似乎在感受這風的淋漓,何時在宣泄三年來壓抑的心情。不過等他迎上那九陽城中的幾位巡守之人,還是很小心地避了過去。那幾個魂師之境都沒到的人,自然不會將神識隨意地釋放出來,就是真的釋放出來,也無法探得在他們經過時,雲海其實在離他們不過十丈的陰影處。
隻有其中一位焚魂巔峰之人好奇地朝雲海掠過的方向望了一眼,臉上閃過幾分疑惑的表情,不過也隻是稍一疑惑,也無放下心中去。
昔日烈山適的那處宅子,雲海這三年來從未忘得。三年前那個叫阿言的少年斬殺那淩善之徒於此,三年他也許那下那諾言,他還記得那少年朝他留下的眼淚。
三年了,又回到此處。是該為此做一了結了。
他推開那扇大門,在寂靜的黑夜中發出“吱吱”的聲響。
院落中,月光照在那塊墓碑上,石碑前烈山廣的眼光朝此落來,他的眼裏露出強烈的殺機。
“很好,很好!三年過去了,你果然沒辜負老夫的期待,又回來送死了!不過這次,老夫定將你挫骨揚灰,將你的骨灰灑在我兒的墓碑前!”烈山廣也不上前,他隻是靜靜地說道,不過他越是如此,越是表達心中的怨恨之意。
果然,隨著雲海的目光落向,那墓碑竟似發出淡淡的幽光。雲海也隻是看了一眼,迎著那烈山廣,他眼中全無懼怕之意,麵色不變說道:“你也無須多侯,小子此來是送你去見你那逆子去的,希望你們父子地下相見,莫忘了世上做得之事!”
他語畢,早將兩掌間的兩枚青焰拍出,朝烈山廣所立位置擊去。
望向迎麵而來的兩道青焰,烈山廣眼中閃過驚異之色,口中說道:“你這小子果然是有所仰仗而來,三年不見,居然練得一身鬼怪的功法出來,不過你以為這樣在老夫麵前有用麼?給我破去!”
他直接一拳擊向離他最近的青焰,拳鋒上攜帶的離火真氣就連另一道青焰也有波及。